在阿尔玛的哭闹嚷嚷下,她被传染了似的,有了一些属于孩子的情绪。
“你的弟弟们吗?”斑问。
“按照降生时间的话,其实一个是我的兄长、一个是我的弟弟吧。”莲沼慢慢说:“但是,也只能记得那么多了。……是两个很笨的笨蛋。”
“我和从前的柱间也是。”斑说。
“我知道。”莲沼点头。
斑:……
不,你别在这里应的那么快。
“你的兄弟们后来去了…不,我没问这些。”斑原本的问题到了一半便停住了,硬生生拐到另外一个方向:“你的再生能力比柱间还强大啊。”
他身旁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族人,那两位能让她微笑的兄弟当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死了。”莲沼干脆地回答:“哥哥想要杀死弟弟,最后死在了弟弟的手下,就是这样。是不是非常黑|泥啊。”
她的语气很平淡,丝毫不觉得自己叙述的话有什么可怕之处。这样淡定的态度,让斑微微一怔。最后,他只好继续岔开话题:“你的再生能力比柱间还强大啊。”
“这位爷,您是第三次说这句话了。”莲沼忍住白眼冲动:“你到底是有多在意再生能力啊?”
斑一拢羽织,假装没听见。
看着斑眼上蒙着的白布,莲沼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久违的恶意。她的嘴角缓缓扬起,身子则慢慢凑近了斑。
“你很想知道再生的秘密吗?”
她的唇一张一合,在斑的耳边轻轻吐露着柔软的气息。
斑稳然不动。
“再生的秘密……在于我胸口的梵印。”
少女绵软又带着刻意蛊惑的嗓音落在耳畔。
秋日的夜风里,传来细碎轻响。布料悉索作响,似乎擦着什么圆润的东西而过。最后,衣料落在斑的手臂上,软软叠成一片。斑的手指轻轻一缩,便能抓到那件被彻底褪下的衣服。
“就是这里啊。”少女在他的耳边缓缓说着。
“我的心口。……哪怕把我绞成无数块,或者摘离我的头颅,我都可以活下去,只要‘它’还在……‘它’是我的心脏。如果‘它’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也会死。”
轻幽渺然的话落在夜色里,像是夜中到访的妖物,悄然以声化惑。
安静的院落里传来溪流的鸣响,轻微的流水声细碎幽远。
……就像是夜游的提灯雪女,披着薄薄衣衫赤足站在了面前,只待亲吻面前的男子,并且诱使他许下拙劣又容易违背的誓言。
“嘶,真冷啊。”少女轻声埋怨道。
“喂,你……”斑终于开口了。
他的五指攥紧,将手边的衣物拽成一团。黑色的头发垂过蒙着眼的白布,被细微的风吹起。
“唉太可怜了。”莲沼终于戏弄够了可怜的族长,十分怜悯地说道:“即使我脱光光坐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太惨了。所谓‘近在眼前却无法吃到’——”
斑:……
“你?!”斑话语干涩。
“我怎么?”莲沼很淡定。
宇智波斑忍无可忍。
依照直觉,他猛然抓住了莲沼的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倒在了身下的地面上。
“喂!别抓我的手!新长出来的手指会断!”她不满地说。
莲沼仰面躺在走廊的地上,稍一偏过视线,便可以看到屋檐外满是星彩的夜空。
而近在咫尺、无法逃避的,却是宇智波斑的面孔。即使他眼蒙白纱,轮廓利落漂亮的面孔却依旧有着成熟男人的吸引力。
明知道他的眼睛藏在了白纱后,看不见她的模样,莲沼还是觉得有一丝奇异。
那个家伙有一双很不错的眼睛……
平常是乌墨一般的颜色,偶尔会变为火焰般的红。
“果然,只是在戏弄我。”斑摸着她肩上的吊带,轻笑说:“我还以为,为了让我上钩,你真的把衣服全部乖乖脱掉了。”
“怎么可能啊。”莲沼说:“当然只是脱了外套而已啊。”
“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斑问。
“好玩。”莲沼说。
“……”斑被她的耿直噎得无话可说:“你会后悔。”
莲沼紫色的长发铺陈一地。
夜空里的星彩落在了她的眼底,犹如一闪一闪的流萤。
视线倏忽一黑,是斑将羽织揭过了头顶,干脆罩住了两人的头顶。黑色的羽织将视野遮去,也将两人的空间缩小,似乎呼吸都彼此交叠,因而变得炽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