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贵急忙挣脱,却哪里敌得过柳长青力气?柳长青点了他穴道,将他放入椅子之中,说道:“你若不听话,我就……”说完从床下抽出一张破席,打开一看,正是易太太的尸身,已经开始准备腐烂了,柳长青一直没来得及外出掩埋,任由在此。薛文贵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目瞪口呆,差些晕过去。
柳长青道:“你写十六个字,须得分毫不差,否则你的尸首放在我床底下,也就是顷刻间的事情。我这人什么癖好都没有,就是喜欢在床底下放些尸首,睡觉才会香些。”
薛文贵听得魂飞天外,胆破心惊,颤抖说道:“是!是!求你放过我。”
柳长青找出纸笔,在上面写道十六个大字:
“重阳之日,子丑之时,瘦西湖畔,二十四桥。”
写完将笔塞到他手中,说道:“你写罢!”接着替他解开穴道。薛文贵看到这十六个大字,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正是梁照设计陷害柳长青之时的字体,薛文贵也是后来才听别人说起此事,他自己虽然只是听从梁照要求,从一些字迹之中模仿笔迹,写下这十几个字体,当时确实不知道此事。
薛文贵惊讶问道:“你……你是……那位柳姓相公么?”
柳长青冷冷说道:“算你识相。”薛文贵急忙解释起当时情况,说什么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字条是干什么用的,只是主公有令,自己不得不听从,柳长青道:“哼,你后来才知道?你后来才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一点忏悔心都没有?”
薛文贵道:“我……我……我当真不是要害你。”
柳长青道:“我问你,梁照去扬州做什么事情?他身为小王爷,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中享清福,却在江湖之中闯荡?”薛文贵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从他号令,这等事情,我是一点也不知情啊!”
柳长青道:“很好!很好!你知道什么?给我讲讲听。”薛文贵道:“我……我只会写字,我只是个幕僚而已啊!”柳长青脸色铁青,说道:“你写这十六个字,我看看。”
薛文贵吓破了胆,提笔不稳,颤颤抖抖写下了十六个字,歪歪扭扭,不成体统。柳长青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写得不错!听闻地狱之中崔珏判官掌管世间生死簿,却也没个帮手,你字写的好,就下去替崔判官当幕僚罢!”薛文贵见他掌起,魂飞天外,柳长青毫不容情,一掌击在在胸口前,薛文贵叫也没叫一声,顿时死去,只怕以柳长青内力,薛文贵体内五脏六腑,也化为脓水了。
柳长青杀死薛文贵,哈哈笑了几声,嗓子又变得干哑,原来他练功用神,许久没有喝水,顿时觉得嘴巴干,急忙饮了三大杯水,才觉畅快淋漓,说道:“若是有酒,那才好些。我不爱喝酒,可打虎武松杀人之时,就喜爱喝酒,英雄气胆,方是豪情男儿!”
冷静一会儿,柳长青就知这个地方已经住不得了。自己初次行事,经验不足,装腔做样,时间长了,终究会被认出来,带上易太太,一共三人,我杀他们三个人而已,今后更是要这般一个一个将他杀死,方解我心头之恨!
柳长青心想:“既然要闹,那就闹个天翻地覆!”将只江银两和内功书籍带在身上,其余也没什么物件,青天白日,一把烈火在屋中烧起。柳长青哈哈大笑两声,外面几个人冲了进来,柳长青破窗而出,直入青云,消失不见。
柳长青等索凌回来,索性在临沂城外住下,这天晚上便又练习无量内功,身子之中的小火球一直冲荡未散,心中方才明了:“小师妹和我看那本被鸡汤浸过的书之中,实实在在记载着天下武学之最:外功当为‘天玄武谱’、内功当为‘无量莲华’、轻功当为‘溟灵神功’,今三者我已学其二,当真觉得自己力大无比,有通天本领。此刻别人打我,我也会像章恨天一般反伤于其人了。如此内外结合,岂有不无敌于天下之理?”
想完这些事情,自己差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倒不是因为他太高兴,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微微一笑。
柳长青就在客栈之中等着官府的人来捉自己,自己干脆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杀出重围,闹他个天翻地覆。
哪知一直等到晚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既不见官府来人,也不见大街传扬,也就作罢,仍然去练习内功。
往后进展也算奇速,柳长青一直疑惑不解,不知道这等内功好似自己天生就熟悉一般,譬如读到第八层《四大假合》篇,见上面记载“七光入心肺之中,当闭气不吸,则五内通畅;如不入之,则以强法压制,须以心为圆,四面三寸,聚息于掌中,屯气于手心,缓急相间,按压胸口;如再不入之,当以……”
上面记载七个小火球都同时行走到心肺之时,应该闭气,使其容纳,后面写若是小火球仍然乱走乱撞,则应该以丹田之气息运入手掌心强行按压,使火球不致外泄,若仍是不行,后面仍有办法解决。但柳长青只试了一次,便即成功,火球从心肺流出,顿时就又多了一个。
柳长青练习,十分顺畅,接着练习第九层《包罗纳清》和第十层《无名无息》,仍然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耽搁。身体上的十个火球行动突然变得缓慢,柳长青从稍运内力,火球便犹如得了号令,用手时则火球往手中聚集,用脚时则火球往脚中聚集,只要自己想用,那火球便十分听话。
柳长青心中大喜过望:“我会啦!我会操运我的内息啦!”脑中兴奋,突然想到索凌,又觉温馨:“我练会这功夫,你就不必害怕什么东蒙派啦!”脑中混乱,便去翻看最后一层《凡圣同归》篇章。
正看了没几句话,突然胸口大震,如同被万箭穿心,痛不能当。柳长青“啊”的一声大叫,从床上瘫了下来,接着自己的小腹、心口、顶门、四肢都如被亿万支钢针刺来,这会儿就是连叫也叫不出来。脑子之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疼痛侵袭,自己从来没有这般难受过。
柳长青在地上打滚,手脚不听使唤,来回乱窜,伸手乱摸,只摸到了一条板凳腿,便往自己的脑袋上砸去,用力极大,自己却只感觉轻轻一响,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一丝疼痛感。
那万剑之痛丝毫不减,到后来柳长青便茫茫不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