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厅堂书房都有,全部一模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反身关上门:“去哪里?”
黑城主指了指卧房:“床……”
杜九二话不说抱着他进了卧房,将他放到床上。
黑城主忍着疼在床头摸索了两下,取出一个盒子,咔哒一声打开,取出一个瓶子,居然还是个透明的琉璃瓶,里面装着颜色奇异的液体。
他将那剩下一半的蛊小心翼翼放到琉璃瓶中,又取出另外一个瓷瓶,倒出一丸药,果断服下。
就这样?这样就没事了?
杜九心里惊疑不定,刚刚发生的事真的吓到他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秦九昭,一直以来秦九昭在他面前都是强势的,霸道的,从来没有像现在,将软弱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他刚刚那副样子,他看着都疼。
黑城主服下药似乎好了一些,还反过来安抚他:“白兄不用担心……有这药压制,暂且无事,咳……”
他咳嗽着撑着胳膊坐起身。
“若无了这药呢?”杜九伸手扶他。暂且无事,那就是还有事了,这情形,要他怎么相信无事。
黑城主神情滞了滞,唇畔泛起苦笑:“我只是希望白兄不要太过自责,此事是意外,与你并无干系,只能说是天意注定,或许老天爷也见不得我这般苟活……”
“我汲汲营营残喘在世多年,没想到竟会栽在这小小的意外之上,呵,果然天意如此么……”
他说着,目光黯然,语气有自嘲有不甘又透出几分心灰意冷。
杜九心惊,顾不上思索他话里透露出的含义,脱口道:“你只说要如何帮你,但凡我能做到,必不会辞!”
归结到底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黑城主为了帮他将蛊渡到他体内,就不会有今日这桩意外发生,他绝不可能看着他出事。
他心中有些慌乱,之前的笃定,那绝对的坚定,开始有了动摇,黑城主若真的因为他而出事,他该如何自处。
然而黑城主已然心凉,摇头道:“不麻烦白兄,我自会差人去办,尽人事,听天命罢。”对如何救他的方法未提一字,看来是铁了心不想麻烦杜九了。
“还有件事需跟白兄致歉。”他目光落到自己的双腿上,苦笑,“实在对不住,我欺瞒了你,我知白兄视我为友,我却事事欺瞒与你,实在惭愧,白兄没有应我的请求是对的,我这般的人,如何配得上白兄……”
杜九默默听着,没有吭声。
他在犹豫,脑海中一时是那缥缈诱人的武道,一时是黑城主惨白苦笑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交织,叫他犹豫不决。
“今日之事,与白兄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黑城主顾不上自己,还反过来安抚他,仿佛生怕他心里产生负担。
“我方才只是突来感慨,这蛊并非无救,否则我也不会将它小心装起,只是需费些时日罢了,白兄若觉愧疚,待过会出去,我会列出所需之物交由白兄,白兄到时可别觉得心疼。”
此时此刻还不忘打趣,缓解杜九的情绪。
杜九看着他歪靠在床头,明明苍白着脸,却还带着笑安慰他,终于下了决定,眼神恢复清明,开口:“配得上。”
黑城主愣了愣。
杜九重复:“你配得上。”
他看着黑城主,虽然没有明白说出口,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他同意了他的提议,愿意跟他试一试。
黑城主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看着他,仿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你……我……”
杜九却已经收敛了情绪,从怀中掏出手帕,帮他拭去额头的汗渍,认真道:“从今日起,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麻烦,告诉我。”
黑城主眼里顿时迸射出摄人的光亮,脸上的颓色一扫而空,眼眶甚至泛起了红,他握住杜九的手,力气大到惊人:“白兄此言可当真?”
杜九回握:“当真。”
黑城主笑了,他本就生的好看,这样一笑,更显俊秀非凡,他顺势将杜九轻轻一拽,紧紧抱住,轻声道:“谢谢。”
他知道杜九现在答应他并不是真的对他有了感情,只是因为情势所迫,但那又怎样呢,只要他现在答应了,他自有办法叫他一直答应下去,他之前那么坚定的不同意,现在却不也同意了吗?
杜九顿了顿,终于还是伸出手,回抱了他。
心里忍不住吐槽:“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真当他傻啊,看不出这是怎么回事,秦九昭心机boy人设从来都没倒过,今天这一段要不是演给他看的,他就把头卸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