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钏的疑问,苏钧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左臂腋下夹着拐杖,一双眸子触电般尴尬的从画轴上移开,脸色涨红,拿着画轴的手都在轻微抖动着。身上出的汗似乎比陆钏点穴出的汗还要多。
陆钏仰着头,向着苏钧所在的大约方向道:“为什么不念啊?”
“......”苏钧的眼皮子狠狠的抽出了一下。强迫自己的视线从她红嫩的嘴唇上移开。
画轴上的语言...简直、简直......苏钧狼狈的舔了舔嘴唇,哆嗦着手指道:“那、那个,可、不可以,不念啊?”
苏钧可怜巴巴的抬头,一只手指着画轴,呼吸有些急促,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怎么了?”陆钏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身为医者的本分让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苏钧的异样。
陆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赶紧问道,“你、不舒服?”。
不过心里转念一想,她又冷静了下来。
不过是一个药方子而已。他怎么就不肯念呢?
她想到上一世,苏康也是看到了这个药方子,亲自念给她听得,当时苏康高兴的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怎么到了苏钧这里,他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钧见到陆钏的神色凉了下来,那好看的秀美又皱在了一起,他的心一下子就又慌了。
里面似乎有一头小鹿,在慌不择路的狂奔!
他伸手好不容易摁住胸口,大口喘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他就是忍受不了她难过,哪怕皱一点点眉毛都不行。
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把天上的星星也摘下来,送给她,送给阿钏。他想让她开心,想让她欢喜。
“娘、娘子,你不要不高兴。不是我不肯念,因为这是一张、一张嫁妆画!”
空气中顿时安静下来。
苏钧不自觉的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陆钏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眸,嫁妆画?怎么会是嫁妆画?
上一世也是苏康亲手打开的檀木匣子,那时怎么就不曾听他提起过?
陆钏收了心思,嫁妆画是什么,重生过一世的她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却也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她咳了一声,脸颊微红,噘着嘴故意说反话道:“什么劳什子嫁妆画,肯定……是你骗我。我不管,你念来我听。”
这娇软软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陆钏自己都红了耳根子,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就此晕死过去算了。
可她是个瞎子。
这会子功夫,谁都可以晕过去,但是她却不能!
当然,也不能有任何羞愤的感觉。
否则她一个瞎子,怎么跟人解释这事?
说罢,陆钏还直挺挺的仰起脖子,拿出了一股子倔劲来。湿润润的水眸就那样寻着声音的方向望着苏钧。
苏钧浑身狂冒汗。
“娘、娘子,别、别闹了......以、以以后着为夫再念。”舌头打了结,脑袋晕乎乎的,腿也发软。
苏钧头一次觉得自家娘子看上去一个小小的人,可事实上就跟吃人的猛虎一般。一颗心里里外外都让她蚕食的体无完肤。
让他一方面想逃,另一方面却心甘情愿的沉醉。
陆钏仰着头想笑,却又不得不死死的咬住嘴唇,终于撑不下去时,扭过头去,“哼!”
呸,他还要以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