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钏且不管苏钧在心思飞到哪里去,只稳稳的推了轮椅,径直走进那些七嘴八舌的包围圈。
这些人的表情无不‘义愤填膺’,甚至细看之下眼中还带着一丝歹毒之意。
“这种厚颜无耻的大夫就该下牢,也不知她是有什么本事,樊丞相都耐奈她不何!”
“就是说呀,她这种丧尽天良人面兽心的大夫不配为医,真不知道这药香阁为什么还不......”关门大吉!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陆钏扬声打断。
“请让一让——”陆钏推着苏钧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声音沉静有力。
“......”旁边有人扯了扯那位还要准备长篇大论唾沫星子乱飞的老妇人,伸手指了指后面。
那妇人小眼睛中闪现过一丝不爽,愤愤的回头刚要张口便触及陆钏平静的目光。
陆钏平静的看着她:“见到相羽侯,还是不肯让开么?”相羽侯乃是身份尊贵的侯爷,贱避贵的仪制令这些人总不能不懂吧?妇人再没开口,只忍住怒气,低眉顺眼的让开了。
苏钧眸子幽深的看了那妇人一眼,视线越过她,拄着拐棍在陆钏的搀扶下进了药香阁。
裴邱卢忙迎了出来:“侯爷,啊钏,你们怎么来了?”他又看了看外面那些死死瞪着陆钏身影的人们,神色复杂的责怪道:“不是说我熬制好便给你们送过去么,这个时候,你们且在府中安心等着就是了,如此出来不是自惹不快么?”
陆钏平静道:“这些人,理他们作甚?我心中才不会不快。到是他们,这七月底的天气可是燥热的很,烈日当头,他们到底是得了多好好处,怎就连命都不要了?”
“一群疯子,管他们作甚。”
陆钏道:“是了,我看你等下还是关上门歇着去吧,唔,估摸着等下要晕倒不少。不知不行,治了怪气恼。”
噗,苏钧同裴邱卢齐齐笑了。
陆钏又道:“对了,江大人这些天身子不适,所以我先来取些药丸让他服用。”
裴邱卢示意两人跟随他走到后面的稍间内,道:“按照你说的方子,刚好熬制了五十丸。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差错。”说着,他就取过架子旁的一个小瓷碗,打开盖子,里面躺着大约五十颗绿豆粒大小的淡黄色、略微透明的药丸。
陆钏取过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淡黄色的药丸散发出淡淡的沁香,味道是对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锅中的药渣,道:“想来是没有错了......我这就拿回去让江大人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缓解病情。”
裴邱卢神色担忧的:“江大人的病又严重了么?”
陆钏叹口气:“自那日凭白一闹,江大人便是有了心事般,唯恐连累了我和侯爷。他现在越发病弱,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有时气色好些他就劝我们,不要再为他的病费心思了。”
裴邱卢听罢唏嘘不已,但是江绍清的身份特殊,他也不便在陆钏的面前多说什么,只对她道:“你们既然拿到了药,就快些回去吧,到了明日我再去给你送药。江大人每日要吃几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