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收回李大人手中的玉笏!”张太后厉声喝道。
李成云难以置信的看向张太后,挣扎着说道:“即便太后娘娘把微臣看做一条狗,微臣也不得不说——
江南水患灾害严重,您不想着如何减缓灾害,安抚民众,却只想着把一心为国的老臣赶出京城!
的确,娘娘好一手杀鸡儆猴,可惜啊,天道不是猴它不会被您吓倒!”
“老臣在朝三十六载,对大靖朝忠心耿耿,天地可表!折子上若有半个字于国计民生不利,老夫愿受千刀万剐凌迟而死啊太后娘娘!
国有贤士而不任用,不是士的过错,而是掌握朝政者的耻辱啊!况药酒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臣子们敢于直谏是国家的福分,现在国家病了,做臣子的理当以药酒忠言来为国家谋取生机,掌握朝政者理应接受……”
然而李成云早已经被两旁的侍卫拖着走出了殿门——
他的辩解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空中的雨幕快速落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李成云觉得自己的心在泣血。
二十岁入仕,为朝廷卖命三十六年,竟被那妖后比作她手心里的一条狗!
那天下在她手中算什么?
百姓在她手中又算什么?
连狗都不如吗?
张太后眸子一住不住的看着被拖出去的李成云。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她已经很努力了,这些年来赋税减半,她自认为,她比先帝在世时要圣明的多!
不过是水患而已!不过是饥荒而已!纵观历史,哪朝哪代没有经历过灾患和饥荒?
这些老臣,竟然妄求借着天灾将她拉下执掌大权的宝位,简直是可笑至极!难道她是他们手中的泥人,可以任人搓扁捏圆?
哼,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若说这个朝廷一定要有一个泥人,那这个泥人也只能是苏鑫!
侧殿,听到坤宁宫主殿内的声音,陆钏几人将门打开来,侧耳倾听雨幕中那苍虬震慑心魂的声音。
陆钏的灵魂深处发出一阵颤栗。
这声音是户部尚书李大人!
此人一生清廉爱民,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官。
李大人为官清廉,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且他性子沉静,平日里沉默寡言,并不擅长与朝中大臣勾心斗角。
正因为有这样一位耿直的户部尚书掌管财政,大靖朝的国库才能年年充盈有余。
可是为何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大人,今日却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
陆钏心中担忧,前世李大人的身体就不太好,当时天下安定,陆钏还未被册封皇后,李大人年近七十高龄,已经不适合在心脏处开刀。
陆钏想上前一步跟上前去时,却被苏钧一把拦住了。
“不可。”
苏钧手中加了些力道,牢牢禁锢住陆钏的胳膊。
现在他们自身都被禁在宫中自身难保,更何况陆钏这身份不合适,就连苏钧自己也是不能干预朝政的。
“还是我去吧!”江某若看了看两人,弯腰拾起殿外的油纸伞抬脚走向门外。
“等等——”
陆钏急忙跑向门外,江绍清收回脚步,陆钏道:“大人的速效救心丸还带在身上吗?”
江绍清摸了摸袖口,眼底带了些笑意,点头道:“带着。”
陆钏心中舒了一口气,急忙说道:“江大人快去,给李大人舌下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