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的牢狱生涯过完,我第一时间就远赴家乡找媳妇姐姐,因为她已有两年没来探视过自己了。然而奔波一月回到家时,却发现房屋破败不堪荒置已久,我找到多年的邻居,对方说她两年前因为频频被无赖骚扰,几次差点失贞,最终选择上吊而死。
她的尸体被葬在了乱坟岗。
我心痛的去了那儿,却无法找到媳妇姐姐的坟墓,就崩溃的开始了流浪。沦落到一个小镇子时,遇见昔日故友,他在乡试时中了第二名,会试失利便来此开了私塾教书,现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临终前拜托我代他做先生。
就这样。我有了落脚地,并取消了学费。
过去了大半年之久,直到今天早上,盯着孩子们念书时被恶作剧了,书桌过道间放了块石头。我绊倒脑袋磕在了墙上,加上身子骨本就弱不禁风,昏迷到现在才恢复意识。
我躺在简陋床榻之上,望着面前惶恐的学生们以及闻讯赶来的家长们。
其中一个杀猪专业户单手攥住他儿子的脖子说:“李先生,您莫要动怒,我家这败儿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还有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也有参与。”另一个女子指着旁边半边脸被打肿的小孩说。
父母们是怕我一气之下不再教书,大龙王朝,以读书人为贵,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谁真想让孩子子承父业的。
我摇头一笑,说道:“算了,真是一帮熊孩子啊,不怪他们,是我不小心绊倒的。”
“真的?”杀猪专业户问。
我点头,发觉那两个孩子眼中闪着感动的目光。
我不计前嫌,这堆学生父母们自然开心,我表示脑袋还有点疼,今天放假,让他们明天准时来早读。学生和家长们离开,房间就剩下了我自己,墙上的楔子还挂了几斤新鲜的猪肉与两大纸包的包子。
对于当初拒绝大龙帝王,我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因为自己,令媳妇姐姐孤苦伶仃的守了七年,还为保住清白自尽而死,这是我无法释然的。
故此,我对大龙王朝是心中有恨的。
我打算趁着难得的清闲在镇子上逛逛,地方不大,也不小,约有四百余户,街道分明,各种各样的商贩都有。
因为过去的经历,我平时穿得比较随便也有几分邋遢。一身粗布麻衣,但是脸上还是隐约有读书人气质的。我脚上的靴子更破,裹着袜子的大母脚趾都露出来了,这是当年赴京赶考时,媳妇姐姐亲手做的。我始终没有舍得换上。
我洗干净脸,就出门了,身上就一枚铜钱,最多能买个馒头,所以秉着只看不买的原则乱逛。
街上商贩们的吆喝声音。镇民的问价声音,十分喧闹。
火辣辣的阳光打在脸上,我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有着说不出的违合感。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南边走到北边。
累了,我倚在镇中心的石拱桥柱子上,望着下方流动的河水。
如此到了黄昏时分,桥的一端上来一群俊男美女,穿的衣服极为讲究,每个男的衣袍丝光耀亮。每个女的服饰美轮美奂,旁边还有六个七尺大汉随行。
我耳朵一动,听见了对方彼此的称呼,应该是大城的公子小姐之类的,这一片的乡镇景色不错。尤其现在是秋天的落叶时节,所以来游玩。而桥那边也有几辆马车停着。
我挪了挪屁股,贴紧护栏柱子,双目无神的继续看着河水。
公子们、小姐们来到了拱桥上方,六男、三女,与我距离有四五米,却把我当成乞丐,担心有传染病,所以谁都没敢再靠近。
九个男女站在桥上,望着远方的风景。其中有一位看起来有才气的公子提议说斗诗词,他先吟了一首,辞藻较为华丽,但是虚大于实,也就唬人的。
另外五个男子吹捧了下。
两个女子也是如此。就其中一个戴着翡翠耳环的鹅蛋脸美女流露出一丝不屑,唯有我这个角度能察觉到。
接下来,五个男子开始作诗作词,有的尚可,有的勉强流畅,有的驴唇不对马嘴,有的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