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尹庆宁把劫持的罪名揽下来,倒不是陈明远卖友保全自己,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一并承担罪名,不仅与事无补,还会着了姚家父子的圈套,无论是在法理还是道理上都落了下风
别忘了,他还是东江省委书记的秘书,要是摊上一个劫持人质的名头,不管是不是情有可原,都得遭来不断的责问和成见。
相反的,他的‘置身事外,,却能游刃有余地解决事端,并且护住尹庆宁和穆桃桃
见这小子还能从容不迫的做决断,姚安生沉声问道:“你又是谁?”
陈明远上前两步,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姚市长,我叫陈明远,在东江省委办公厅工作。”
“东江省委办公厅?”
姚安生霍然一惊,心中暗暗恼怒,难怪这小子急着撇开于系呢,原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不能随意牵扯到刑事案子里,年纪轻轻的,竟如此的狡猾老道
趁着握手的间隙,姚安生又端详了会,发现他的笑容一直风轻云淡,完全没有半分佯装的痕迹,脸上的阴霾又浓厚了层,即便心存恨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养气功夫实在是高,连自己都难以窥探到他的真实情绪。
“既然你也是公务人员,为什么还知法犯法,纵容朋友来酒店捣乱行凶
为了扳回主动权,姚安生继续炮轰道:“还有这些军人,难不成你们东江省委对我们金陵市有什么不满意,竟然要联系金陵军区介入,这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你的主管领导又是谁?”
换做普通人,被这么连珠炮似的质问,或多或少会失了方寸,陈明远却进退有据道:“首先,姚市长,我得重申一点,我并有纵容我朋友在这胡作非为,相反的,是我们在受到人身威胁的情况下,他才不得已做了正当防卫,这一点,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第二,我们来这酒店的目的,也不是冲着你的儿子,而是我们的朋友受到了酒店的非法拘禁,还意图胁迫她卖。淫,在我们想带她离开的时候,你的儿子还公然指使保安对我们不利,如果你有疑问的话,可以问问当事人。”
陈明远的话音刚落,穆桃桃立马站出来,叉着腰骂道:“你就是他爸是吧?你怎么管教儿子的,把我绑架到这里,又打又骂,还要逼我去接客,你竟然还要偏袒他,我看你们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浸猪笼的该是你们才对”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穆桃桃又不晓得姚安生是什么官员,此刻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索性先骂个痛快
姚市长何曾受过这等侮辱,还是当众被一个黄毛小丫头指着鼻子在骂,血气涨得脸颊通红,穆桃桃却依依不饶道:“你还有脸说话啊,换做我是你,早用布蒙上脸跳河自尽了,哪怕你还厚着脸皮继续活下去,也迟早要挨雷劈的,还有你们全家老少,等着吧”
姚安生张了张嘴,脸色煞白得摇晃着身子,还好那几个警察赶紧把人扶稳了,拍着他的胸口帮忙顺气。
夏一鸣和尹庆宁都笑岔了,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泼辣,这让姚市长以后哪还有脸在金陵呆下去,姚广乐绑了她,简直是自作孽
陈明远担心会把姚市长直接骂嗝屁了,把穆桃桃重新拉到身后,笑道:“不好意思,姚市长,这丫头念的书不多,不懂礼数,这次又受了惊吓,才没规没矩的发脾气了,你是一介父母官,别跟她一般见识。”
姚安生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听了这话,险些呕血,指着陈明远,气急败坏道:“你、你们……岂有此理啊”
“姚市长,你先息怒,请听我把话说完。”
陈明远理直气壮道:“最后一点,我这趟来,单纯是为了解救朋友,是我个人的行为,和单位全无半点关系,至于这些部队的朋友,我都是素不相识的,之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来支援。”
姚安生一愣,立刻转头盯着吴刚。
吴刚抱着双臂,点头道:“他说的不错,我和他根本不认识,来这里,也不是受了他的指派。”
姚安生几近悲痛癫狂,自己堂堂一方诸侯,竟然被这几个黄毛小子戏弄得脸面丧尽,暴怒道:“那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吴刚,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合理的解释,我就算告到中央军。委也要讨到一个说法”
吴刚看这小老头已经处于暴走状态了,生怕再刺激下去,会有个闪失,索性就沉默是金了。
姚安生正欲发飙,大堂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淡然的声音:“姚市长,有话慢说,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在几人的注视下,又一个军人走了出来,不过他穿的却是蓝灰色的空军制服,至于肩膀的徽章,则是两杠两星,中校军衔
相比于吴刚的彪悍,这名军人则显得俊朗许多,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尤为引人侧目的是,他的言谈举止流露着一股内敛却不失锋锐的气质
姚安生彻底傻了,怎么连空军的人都介入进来了,呐呐问道:“你又是谁
中校军官摘下军帽,夹在腋下,道:“金陵军区空军航空兵第师大队大队长沐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