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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请安,顺便处置香姨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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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情吃的并不快,却也不慢,细爵慢咽,极是雅致,动作也无花哨夸张,但却自有股令人沉折的风华,看着极舒服,如山水画般,似雅致入了骨。

靖太王妃也注意到了,对如情的些许成见总算抛开,她侧头对李骁道:“昨晚听闻你屋子里的怜香有了身孕,可有此事?”

如情夹菜的动作顿了下,很快又恢复自然。但一双耳朵却是极为机敏地听李骁,看他如何。

李骁脸色沉了下来,“明明都让汤药上的婆子湍了净身汤去的。”

靖太王妃道:“目前不是追究汤药的责任的时候,我只问你,主母才过门妾室就有了身子,还在大婚当日指使底下人闯洞房阻止新人行周公之礼,这样不知规矩为何物的妾室,我还是头一次遇上。”

如情感激地望着靖太王妃,她这是在蘀她话么?

李骁也是恼怒异常的,尤其昨晚把蘀怜香看诊的太医一番严厉逼供,那太医已向他吐了不少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今又让母亲一通指责,也觉得香姨娘不可久留,于是道:“怜香一直安份守已,想不到在紧要时刻却敢如此张狂行事。母妃,此人已不可再留。”

靖太王妃望向如情,缓缓一笑,“你都已娶了媳妇,又是你自己房里的事,你不问你媳妇,问我做甚?”

众人目光望向如情,兰氏心中带着怜悯,陈氏则幸灾乐祸着。

李骁望了如情,淡道:“如情才进门,就让她碰上这般糟心事儿。香姨娘更不可饶恕,若不略施薄惩,其他姨娘也有样学样,那可不得了。”

靖太王妃略有意外,又问如情,“你的意思呢?”

李骁皱眉,“娘,这事儿与如情无关。一切都是儿子的错,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陈氏娇声道:“涉及内宅阴私,二伯你一个大男人插什么手?这事儿呀,横竖有二嫂子处理呢。”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如情,“二嫂,香姨娘之事,你要如何处置呢?”

李骁也不瞧她,只是瞟向李骑。

李骑狠狠瞪了陈氏一眼,“兄嫂屋子里的事,你一个妯娌插什么嘴?传扬出去,还道是我李某人的媳妇没教养。”

陈氏滞住,脸色难看至极。

如情深吸口气,香姨娘之事,可大可小,可若是处置得不妥,她日后在王府就会处于被动。

望了陈氏一眼,如情静地道:“香姨娘虽张狂了些,可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是事实。若是按规矩行事,香姨娘只有落胎一条路。可总归是一条性命,又是王爷的骨肉,媳妇觉得,还是劳烦母亲或王爷自行处置就好。”

靖太王妃眸光一闪,意外地望了如情一眼,稳稳地笑道:“你这孩子,算盘打的倒是精。”

如情脸红了红,低下头去,小声道:“媳妇才刚进得门,如何敢擅自处理王爷的妾室?”

“那,你觉得,香姨娘这孩子,是该生下来,还是该打掉?”

陈氏又忍不住道:“哎呀二嫂,你如今已进了门,可有处置妾室的权利,香姨娘这事儿,确实该由你处置的。”

如情暗骂这婆婆成了精了,及陈氏的不怀好意,但嘴里却道:“香姨娘是媳妇进门之前便纳进门的,是罚是赏,应该是母妃或王爷了算的,媳妇哪能簪越。”目前她重要的是明哲保身。香姨娘的事,可以处置,也可以不处置,端要看李骁的态度了。

靖老王爷深深隆起了眉,似有不悦。李骁则深深望着如情,眉宇间似有不安。

兰氏也略有意外,望了靖老王爷的神色,连忙扯了如情的袖子,轻斥:“弟妹,这香姨娘再是如何的不好,可总归有了二弟的骨肉,弟妹还是看在二弟子嗣的份上,好生安置才是。”

陈氏也跟着笑道:“大嫂得对,二嫂呀,香姨娘再如何的不是,可总归肚子里怀着的是二伯的骨肉,弟妹身为主母,哪能袖手旁观呢?”

兰氏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了。倒是李骑皱起了眉头,怒斥了她一声,“二哥房里事,你再插嘴,看我不休了你。”

蓦地,“碰”的一声,靖老王爷怒拍桌子,对如情沉声喝道:“香姨娘虽可恨,可孩子何辜?开口规矩,闭嘴安宁,我看你本就是善妒不容人。”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称“父王息怒,弟妹年轻面浅,哪能处置这些事儿。”

如情咬唇,她就知道,这样处置确实会受到病诟遣责,但她并无畏惧,而是起身,跪到桌前,坦然迎视老王爷指责的眼神,“父王请息怒,请听儿媳一言。”她深吸口气,语气凛然,“父王长年征战在外,杀伐果断,勇毅果决,难能可贵还能有着怜惜弱小之心,儿媳深感佩服。可儿媳纵然不懂事……”到这里,如情顿了下,又加重了语气,“先前我与向家毁婚,个中原由,想必父王母妃也是知之甚详吧?”

靖太王妃及兰氏陈氏略有意外,通常女方被毁婚都是极落脸面之事,怎么如情反而还主动提出来?

靖老王爷原本就不喜舅兄的优柔寡断处处受老婆节制的作风,如今听得如情这么一,哼了声,等着如情的下文。

李骁也侧目,如情与表弟的婚事,虽然他并未参其中,但每每想到仍是如哽在喉,极不痛快。

如情倔着下巴,木着脸,缓缓道:“当年,媳妇与向家的婚事,母妃是知之甚详的。试问母妃,在那种情况下,我是该答应童姑娘进门,还是该拒绝?”

靖太王妃被问住了。

如情咬着唇,眸光闪动着泪花,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只是转头与靖老王爷道:“我若是拒绝表姑娘进门,便是我善妒不容人。我若是接纳,那便是软弱可欺,丢我方府一门的颜面。父王,香姨娘之事,您要媳妇如何处置?”香姨娘之事,与向家逼婚,也有着相似之处,同样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同样是两头不讨好的决断。

同意童青雯进门,她就是懦弱可欺,不同意,她就是善妒不容人。若她故作大度同意香姨娘生下孩子,她会得内伤。若是拒绝,就会被安上不容人狠毒的名声。不管她如何做,都是错。

靖老王爷哑住,半晌无言。

靖太王妃也沉默着,叹息道:“好孩子,确实难为你了。”

如情低头,舀了袖子轻拭眼角,再抬头时,双目已是红红的。

李骁心疼地扶了她起来,脸上闪过懊恼痛悔,抬头望向靖老王爷,语气坚定,“父王,母妃,香姨娘肚里的孩子,万万留不得。”

靖老王爷望着李骁,沉声道:“那总是你的骨肉。”

李骁斩钉截铁道:“嫡庶规矩不可废,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靖老王爷沉默了。

李骁又道:“父王,这事儿,本就是儿子的错,如何能让如情来收拾这烂瘫子呢?您时常教育儿子,男人不顶天立地,但至少要有担当。香姨娘本是儿子犯下的错误,理应由儿子收拾善后,哪能让如情一个才进门的新人收拾这烂瘫子?这对如情也是极不公平的。”顿了下,又道:“若父王母妃真要让如情处置香姨娘,与舅母逼迫如情接纳表姑娘又有何区别?”

老王爷似有触动,望如情的眼神又恢复了暖意,而靖太王妃则欣慰地望着一老一小,望向如情的目光也带着某种深意。

而兰氏则若有所悟,陈氏则怔怔地望着如情,一脸的复杂。

……

从公婆那出来,陡然刮来一道冷风,吹得如情面颊生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骁横了眼身后如情的侍女,沉香连忙把披氅披到如情肩上。

厚实的氅子总算把冷风撇去,如情深吸口气,摸着微微冒汗的手心,刚才在饭厅里,她只觉像踏在钢丝上一般,稍微有个差池,便会万覆不劫之地。

忽然间,如情有瞬间的茫然,是她才疏学浅,无法胜任王妃这个角色,还是王妃这个职业,本就属于高危工作?

李骁见如情郁抑着脸,心知刚才他又让她伤心了,轻声道:“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好。”差一点,他就犯下了向云翰的错,居然把她逼至那种左右两难的境界。先前一直不屑向云翰的懦弱,可刚才,他却差点就步上他的后尘,把柔弱的她推上刀尖去,想着刚才父王的震怒,母妃的不满,李骁也是冒了一身的冷汗,似乎,知义凌厉的话又响在耳边……

如情深吸口气,无数念头在心中错乱缠绕,是苦涩,亦是庆幸。望着脚下两边生得正旺的君子兰,如此名贵的珍品,也要承受着风露的侵袭。

在心里转了无数遍心思,总算找回理智,低声对李骁道:“刚才的事,谢谢你。”

李骁沉默了下,低声道:“这事本就是我不对。倒让你受委屈了。”

差一点,他又要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了。

如情摇头,“哥哥得没错,虽然你不会是个好丈夫,但却是个有胆当的。”她望进他隐含愧意的眸子里,诚恳地道:“当年花嬷嬷曾对我过,不管男人如何不堪,只要他有担当,这样的男人便是良人。如今想来,花嬷嬷的当真有道理。”

其实,花嬷嬷本没过这样的话,这话是老太君安慰如情所的,但现在想来,老太君这话确实有些道理的。不管她对李骁有多失望,但今天他亲自站出来承担了一切责任,她不是不感动的。

李骁望着如情,虽然还只是少女身份却已绾了妇人髻,但她的神情,却是实实在在对他的感谢。

忽然间,李骁只觉胸口一热,血液也沸腾起来,

也顾不得旁人,他握着如情的手,郑重承诺,“你哥哥并未完全对,我李骁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丈夫最起码的担当还是有的。”

如情点头,反握他的手,低声道:“嗯,我相信你。”

似乎,这个小妻子并不难讨好的,只是他一直用错了方式而已。

李骁一吐之前的闷躁,望着小妻子粉白温润的小脸,这个角度望去,刚好可以瞧到她柔嫩的脸儿,是那么的诱人可口,若是再染上轻松娇俏的笑靥,那肯定是万分美好的,

而这种笑,似乎又有好些天不曾见到过了。

忽然间,李骁又抑郁起来,“不要再生我的气,好吗?”

如情愕然,“王爷这话从何起?”

他一脸无耐,“你在生我的气。”他得笃定,其实,有其兄必有其妹,知义生了气也是不理人的。虽然表面上瞧不出来,但多年的相处经验,他已经能凭话行态就能猜出。而如情,她和知义一个样,表面看不出什么来,却从内心里散出的疏离也要把他给生生憋死。

“香姨娘的事,确是该怪我。”他声音低低的,“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我喝醉了酒,梦到了你……”记忆中对他从来都不给好脸的她,却是极尽娇媚地偎向他,他一个情不自禁,便犯下大错。

如情沉默了下,很想贤慧大度地:“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寻常,王爷根本不必道歉。”但又觉太憋屈,于是又改口,“王爷不必解释的。一个男人是否有担当,不是要如何,而要看他如何做。”看了李骁的神色,又低低地加了句:“向家公子也是极好的,可是,刚才你主动站出来的时候,与你比起来,我才知道,什么叫真男人。”

这男人虽然缺点多,毛病还多,封建纨绔子的气息太过浓烈,所幸,还不算坏得彻底。

她也不能因为他昨晚差劲的表现就盖章定论,总还是需要努力一把的。

若是当真无可救药,她再找出适合自己的方式罢。

试问,对于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给他温柔给他美色给他善解人意似乎也起不了太多作用,但对于把“我是男人”四字时常挂在嘴边的男人,给他一句“真男人”的甜言蜜语,绝对是双保险的糖衣炮弹。

女人在古代的生存法则,除了各方讨好外,还得大拍马屁,而这个马屁还要拍得恰到好处,男人的三分优点再经过艺术化的包装,效果绝对事半功倍。

再来,她先前与向家的事,早已众所周知,再来向家与靖王府的关系,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方出来,顺便表达心迹。这样既能消弥将来会被挑起的无穷祸窜,也能安扶李骁,更能起到双保险的作用。

李骁明知如情是在给他高帽子戴,可总也架不住她刚才的一番唏嘘庆幸,再被她温柔水灵的杏眸哀怨复杂又无耐的一瞅,半边身子顿时酥了,只恨此刻是白日,四周还跟随着一干人,否则他真要把她狠狠揉进骨头里……

------题外话------

“这男人虽然缺点多,毛病还多,封建纨绔子的气息太过浓烈,所幸,还不算坏得彻底。

她也不能因为他昨晚差劲的表现就盖章定论,总还是需要努力一把的。

若是当真无可救药,她再找出适合自己的方式罢。”

这是如情的想法,也是俺要对李骁不满的亲们的解释,对于李骁这样的男人,是该弃,还是该努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现实生活中,我还是倾向于改造。我本人婚龄七年,看婚姻杂志无数,再结实现实举例,对于男人,真的只能捧,不能杀。吵架时千万不要翻旧账,也不要钻牛角尖,就算生气使性也要适而可止。除了该坚的原则与底线外,凡事退一步,还要自己想得开。

今天的多了,当我放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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