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应,我总有一种感觉,孙兆明,这位孙少爷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个必须抓住的机会。”
穆应点了点头,忽然道:“孙兆阳原本的未婚妻是益州知府尹如飞的千金,但他们家现在绝口不提婚约之事,孙少爷当时带到山上度假的那位小姐,便是这位尹小姐了,想必二人的关系不错,不知王爷可要插手这桩婚事?”
卫王略微沉吟,摇了摇头道:“现在还看不出孙少爷对尹小姐是个什么心思,还是别随意插手,以免好心办坏事,再得罪了他才好。”
万一孙少爷是对那位尹小姐有心,那他随意插手这女孩子的婚约,岂不是让人家心里不痛快。
别说现在他儿子的病,还要靠人家费心,单就这位少爷本身的价值,便让他的行动,必须小心谨慎。
“下一次我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当真对尹小姐有意,我们便帮上一把,只当结个善缘,再说,人家为我等引荐名医,咱们合该感谢。”
…………
一晃眼,半个月时光飞逝。
孙家的家学里,这一年到有十几人要参加童子试,还有三个要参加乡试考科举的。
孙兆阳不用说,孙家对其寄予厚望,这阵子连出去交际的次数都略略减少,甚至还抽空到家学里来,接受胡先生的教导。
虽然他的先生们很多,但论起对科举的了解,这些人还是比不上只是个举人的胡先生,他参加进士科的考试,有十几次,虽然因为才学和运气确实不足,总是落榜,但经过他的指点,本来勉强的儒生,最后金榜题名的,却有很多。
若非如此,孙知府也不会特意出一大笔钱让他来自家书院教书并养老。
别看孙家的家世和豪门世家无法比,可再泉州,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家,想找个进士当先生都没多大问题。
孙兆阳一来家学,家学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
好些孙家旁系子弟,对着孙兆阳都是一副谄媚的嘴脸,也有性子清高的,似是嫌他风流花心,避之唯恐不及,杨蕴秋却隐约能从这些人眼中看到艳羡来。
也是,像孙兆阳这般,年少而才高,深受女子欢迎,典型的人生赢家,又怎能让人不嫉妒?
不过,孙兆阳却是不会在家学里多呆,他来去随意,一到这儿,胡先生就只教导他一个人,把该说的说完,孙兆阳便扭头走人,和书院的学生们说话都不多。
其实,他也并非总一脸傲气,看着就十分不好相处,相反,这人生了一张好脸,眉目娟秀,像他的母亲,再加上嘴角总是带着笑容,看起来很和气可亲,有时候一皱眉一板脸,也冷淡的别有风情,讨女人的喜欢。
可是他根本没把家学里这些人放在眼中,人家看他们的目光,和看那些孙家大少爷不用在意的下人,也没什么不同。
杨蕴秋有一回和他对了眼儿,就觉得这人看了一眼自己,着实让人不舒服,好像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脚下平凡普通的一块儿石头。
如果他本来就心气高,待什么人都如此也就罢了,恃才傲物的人,纵使让人讨厌,别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偏偏大家都见过他待客的样子,那真是言谈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如此一来,这般明晃晃地摆出我就是瞧不上你,你就是一摊毫无价值的垃圾的模样,自是让人非常难受,拉仇恨的效果杠杠的。
娃娃都快气疯了:“什么东西!秋哥,这回乡试你给我压他一头,狠狠地踩他的脸,让他好看!”
杨蕴秋低头审视自己写出来的时文,不搭理闹脾气的娃娃,他都想找娃娃去偷题目,好让自己科举考试顺利过关,若果真如此,就是名次盖过人家,自然是必须得藏着掖着,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跑去‘挑衅’?如果老老实实自己考,考出来的名次肯定不会特别高,更不能自曝其短了。
虽然他觉得,孙兆阳写出来的东西,除了辞藻华丽之外,并无太多可取之处,当然,比起同龄的其他人的文章,还勉强算言之有物的。
其实,胡先生一直对杨蕴秋的文章赞赏有加,夸奖他进步迅速,不过,他才十二岁而已,先生对他的要求,就是能够很明白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即可。
不过,有时候他的某些观点非常新颖,也很有道理,时不时会让人眼前一亮,胡先生便常常说,“你这文章本是上上等,偏偏这遣词造句,实在让人觉得别扭,再好的文,也嚼之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