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华被雁容拦着,衣服前襟被雁容紧紧的拽在手里,再加上此时雁容冷冰冰的表情,如果是冲着庄华的话,看上去像是一个愤怒的母亲正抓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庄华知道雁容担忧自己,便不再往自己冒烟的房子走,捉了雁容拽着她衣襟的手牵在手里,避开柏缇的视线侧过身对雁容说:“雁容,别紧张,我不去就是了。”
雁容防备的瞄着柏缇,顺势拉着庄华就往自己的屋子走,说:“先生着凉了,我带了先生的衣服来,先生随我去穿衣服吧。”
能离开某人的视线范围正合了庄华的意,庄华道:“走吧。”
在柏缇愈来愈冷的注视下,庄华和雁容手牵着手,应该是雁容在前面走着拉扯着庄华,往雁容的房间走去。
主仆二人就这么撇下一院子人躲雁容屋里去了。
一进门,雁容一下子就把门关上了,然后把庄华推到内堂的睡榻上坐着,抖开被褥把庄华围了个结实,屋里的小炭炉上正温着水,雁容倒了一杯递给庄华,然后就坐到庄华边上。
庄华手里端着水杯,扭头看着坐在身旁止不住颤抖的雁容,展臂伸手把雁容捞进怀里,裹进被子里。“雁容在害怕什么?”庄华问。
雁容的臻首顺从地靠在庄华被裹胸布裹得平坦硬实的胸前,两条手臂环着庄华单薄的腰身,压低声音忧心忡忡说道:“王府守备这么严,我担心先生逃不出去。”
庄华一愣,“逃出王府?”
雁容抬头看着庄华,“难道先生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为了试探王府的守备如何吗?”
庄华哑然,难道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有逃跑一条路吗?
恐怕是这样的。
庄华安抚的楼了楼雁容的肩,轻声说道:“你得相信你家先生我。我什么时候被难住过?”
雁容叹了口气,“先生又在哄我了。我不是无知小儿,黄老是天下闻名的大夫,他都没办法救的人,先生哪来的办法?若是出了差错还不是……”
庄华也不是很有信心,雁容说的在正确不过了,可是她没有退路的,当时赌咒发誓也并非一时气愤,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她不发那个誓,司钧要是死了,她的下场差不多也是这样。
突然,房门被推开,黄老大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满眼精光,雁容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庄华倒是不慌不忙的看着直朝她走过来的黄老大夫,伸手拢了拢被子。
“这是你想出来的?!”黄老大夫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十分急切。
庄华点点头,“是。”
黄老大夫又问:“可有效?”
庄华伸出破皮严重没带手套的左手,给黄老大夫看:“晚辈不知,不过却是不疼了,也不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雁容看着庄华的手,心疼又自责,为什么方才自己没注意,庄华的手竟然伤得这么严重,自己好像还是紧拉着“他”的手来着,也不知伤没伤到“他”。
黄老大夫凑近了看着庄华没有流血迹象的左手伤口,伤的比较浅的地方已经结痂,比较重的地方却没有发炎肿起,心中一喜,问道:“庄华可是用了消炎止血的药物?”
本来以黄老大夫的本事,光凭味道也可以辨别药物成分,只是庄华那一通乱七八糟的处理过后的药物,大部分都成灰了,混在一起只剩糊味,就是狗鼻子也分不清了。
庄华回答道:“不错,我从黄老的医书上随便找了个方子。”
这时,柏缇。毕昶还有君雅都进来了,本来女子的闺房男子不便随意入内,但是黄老大夫开了头,现在外面又忙的兵荒马乱的,又没有外人,就都进来了。
闲钱的话,三人并没有听见,只看到了庄华受伤严重的左手,看着却都觉得奇怪,为何庄华要蜷缩起小指呢?难道小指受伤最严重?
平时庄华的左手上都是带着手套的,他们都以为是庄华的癖好,所以也没人多嘴问过,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庄华又总是宽袍大袖的,更不引人注意了。
君雅率先开口问道:“黄老,庄华的手怎么样?”
黄老大夫想也不想就答道:“手背上的伤不过是皮外伤,筋骨没什么大事顶多疼几天,小指上的断口看上去也不久,一年多以前的旧伤。”
庄华闻言才反应过来,把手一缩,笼在袖子下,抛开被子从榻上站起来,对黄老大夫说道:“黄老,实在对不住,您借予我的医书还都在我的屋里,也不知有没有受损。”
黄老大夫面皮一抽,像来的时候那样又急匆匆的冲了出去,往已经没什么烟雾但依然很呛人的庄华的屋子走去。
庄华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在迁怒黄老大夫的嘴巴太快。
黄老大夫出去了,庄华不想让这么多男子在雁容的屋子里逗留坏了雁容的名誉,于是拱手道:“诸位,请到其他厢房,女子闺阁并非议事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