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容忍!?”
贝利诺王子尖叫道:“以前圣武士还只是在奴隶上找点麻烦,现在他们直接冲进我家翻箱倒柜砸东西啊!他们从小偷变成强盗了,为什么还要我忍!?”
“贝利诺!”
特鲁克也怒了:“你那塞满女人体液的脑子也该转转了!为什么要忍?因为我们没办法同时对付李奇-普雷尔和夏安迪亚圣武士!”
“我看这些圣武士多半就是被普雷尔蛊惑来的,只要让他们发泄了那股神经质的狂躁,他们会消停一阵子的,这样我们就不必现在面对那个传奇圣武士!”
“再忍几天,等我的部队到位,我们会让圣武士偿还这一切!”
贝利诺呆了片刻,大概是终于开动了脑子,不再跳腾了。
他依旧锤着栏杆,痛苦的道:“矿场,我的矿场!要重新开工不知道得花多少金蒲耳,我们现在是坐吃山空啊!”
然后他咦了一声,圣武士不再抬着巨木撞城堡的门了,似乎意识到靠他们这百来人,根本冲不进城堡。
不过他们把上百人押到了城堡前,这些人倒绑着双手,一字排开跪在地上。圣武士站在这些人身后,开始高声宣读罪行。
贝利诺嘀咕道:“他们抓着这些平民做什么?难道是……”
王子发出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怜悯的笑声:“疯子,果然都是疯子,以为这样就能吓着我?”
“法琳娜!?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小罗伯!我的小罗伯!”
“考克——!考克还不到十八岁,他只是个孩子,你们圣武士要滥杀无辜吗!?”
城堡裙楼的墙上,正用弓弩抵抗圣武士的卫兵们,在那些接受宣判的人里发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惊恐而愤怒的喊着。
圣武士的首领身边,两个侏儒般的小个子硬着头皮开了口。
山姆说:“班纳……我觉得……”
弗洛多急切的道:“这些人都是平民,还有女人,他们不是罪犯啊!”
敦实的年轻圣武士冷声道:“这里发生的罪恶,他们不知道吗?他们肯定知道!正义不要求他们挺身而出,远离罪恶总能做到吧?他们没有,他们依旧在为罪大恶极的王子服务,为那些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士兵服务,他们就是罪恶的一环!”
圣武士原本憨厚的眼眉,此时充盈着摄人的煞气,他指着一个正在哭喊挣扎的少女说:“你看,她不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愉悦贵族和士兵们吗?娼-妓本就是罪恶的,还为更大的罪恶服务,她值得饶恕吗?”
说完他挥手向少女投射过去一道淡淡金光,光芒下,少女体内隐约显露出淡淡红影,这是侦测邪恶的结果。
班纳冷笑:“如何?”
弗洛多和山姆闭嘴了,并不是因为侦测邪恶的结果,而是怕这样的神术用到自己身上。
山姆忽然瞪圆了眼睛:“皮克!戈米斯!”
弗洛多抬头,在裙楼的墙上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大喜。高声喊道:“皮克!戈米斯!我们来救你了!”
两个半身人向贝塔城学习班请了假,回夏安迪亚找伙伴。发现他们没回夏安迪亚,就决定来圣光堡碰碰运气。
这时候“圣光堡探秘”的幻景正好在夏安迪亚流传,以班纳为首的圣武士们准备去践行正义,他们找到班纳,说熟悉圣光堡的情况,作为向导,一同来到圣光堡。
结果伙伴真的在圣光堡……
墙上两张面孔晃了晃,也传来喊声:“弗洛多!山姆!圣武士为什么要抓你们啊?我们马上找人来救你们!”
圣武士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半身人……
皮克和戈米斯身后,白发白须的老头悄然出现,如阴魂般冷冷的道:“你们跟他们是一伙的?”
下方弗洛多连连摆手:“不不!我们不是圣光堡的奸细!皮克和戈米斯是被圣光堡抓住了!”
上面皮克和戈米斯脑袋忽忽摇着:“我们不是圣武士的奸细!弗洛多和山姆肯定是被圣武士押着来的!”
箭矢飞舞,烟尘翻滚,上面下面都没功夫深究半身人的立场,但也不容他们再在阵前互诉衷情。
四个半身人分作两方,隔得远远的,传递着无奈而苦涩的目光,不敢再说一个字。
宣判完成,班纳点了点头,圣武士们铿锵拔出长剑。
“班纳……”
一个棕发黑眼,年纪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圣武士踌躇着道:“真的要这么做吗?我的本心觉得这好像……不对。”
“奥图!你竟然退缩了!?”
班纳无比诧异:“这样明显的罪恶,我们也做过宣判了,你认为我们不该主持正义?”
“他们终究是平民,就算间接为罪恶服务,也是被迫的,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
圣武士奥图眼中满是迷惘:“班纳,你不是认为贵族才是罪恶的源头,平民应该宽待吗?”
班纳斩钉截铁的道:“附从贵族,做邪恶的事情,这种平民,罪加一等!”
他打量了下奥图,见他手中没有长剑,腰间一侧挂了柄牧师才用的钉锤,另一侧是柄跟水果刀没什么区别,连匕首都算不上的小刀,摇着头道:“奥图-迪恩,我看你是木头雕得太久,都忘了圣武士是用剑主持正义的。不再用剑的圣武士,还懂得什么是正义吗?”
奥图张了张嘴,再没说话。
班纳一声令下,闪烁着金黄圣光的长剑纷纷斩落。
那个叫法琳娜的少女,应该是圣光堡里最漂亮的娼-妓,行刑的圣武士大概有些不忍,这一剑并没斩断脖颈。少女扑在地上,血水自后颈喷溅着,她嘶声高叫,刺得每个人的耳膜都隐隐作痛。
旁边的女圣武士白了队友一眼,上前踩住少女的头,长剑干净利落的向下一斩,帮少女解脱了痛苦。
“邪恶必败!正义永存!”
班纳举起染血的长剑高呼,除了两个半身人和那个叫奥图的圣武士,其他圣武士举起长剑,同声呼喝。
极远之处,夏安立在高大丘陵的树梢上,圣光堡发生的事情在他眼中毫无遗漏。
他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作无奈,幽幽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