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怡心还记得，清媛第一次在郡主府上出现，受妍姐姐之托，为她狠狠羞辱了孟宝盈。那时的她，张扬骄纵高傲，有着名门贵女，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明艳高贵。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在去桂花会路上，她看见清媛穿着大红色的织金锦，上面绣的金线牡丹，开得极尽灿烂。她还戴着金镶玉的头面，精心勾勒过的细细柳眉，艳红丰润的唇，当时自己还感觉那装扮，真有几分新嫁娘的样子。

没想到一语成殲，她还真是那天嫁给了耶律隼。

谢怡心又想起，去弥勒寺山路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握住她的脚踝，称呼她为小蝴蝶。后来阴差阳错掳了周灵素，再后来京城重会，他三番五次求娶自己。现在记忆中那个，邪魅肆狂的人已逝，一切如风。

“昭武哥哥，耶律隼对清媛好吗？”

杨昭武看心心情绪低落，知道她是怀念故人，低声说：“好。潼关之战时，蒙古的铁木奔，和很多契丹重臣，知道了清媛的身份，要耶律隼把清媛杀了祭旗。或是绑在阵前，供兵士们淫辱，以羞辱大盛。耶律隼一意孤行，连杀四员大将才压下那股风声。契丹很多人，都说耶律隼是被大盛的妖女迷惑了，这才丢了大好江山。”

“这样看来，耶律隼还算是个男人，清媛跟着他也不算委屈。”谢怡心知道，要顶住那样的压力，对一个一心想雄霸天下的人来说，的确难能可贵。

杨昭武轻笑一声，带着谢怡心躺回床上，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的说：“那我呢？心心，你跟着我委屈吗？”

“委屈，但我愿意！昭武哥哥，能和你相伴一生，是我的福气。只要我们两人一起，好好过日子，什么我都不怕，都不委屈。”谢怡心真心实意的说，让杨昭武感动不已。

夜已深，烛泪斑斑，但杨昭武很是精神，既然睡不着，就做点让人想睡的事吧！

待到一夜春光不知晓，情到浓处不可描述，当杨昭武起来晨练时，他觉得梅开六度的确是，杨家枪里最好的招式。

一趟长拳练下来，杨昭武轻脚轻手的冲了凉，又看了一下，依旧海棠春睡的心心。吩咐安青守在门外，自己去前院找平雷。

“大帅！”平雷给杨昭武行了个军礼。

杨昭武心情很好，摆摆手道：“不用叫大帅了，就称少爷吧！雀儿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少爷，雀儿是郡主从路边买回来的，进府后一直谨小慎微，没有可疑之处。前两日陈嬷嬷，叫她去拔窗下的杂草，她回来就在嘀咕，说母鸡和什么相克，大家还都笑她是个傻子。”平雷恭恭敬敬道，敢有丝毫隐瞒。

杨昭武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是雀儿在说谎，她被人收买了，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就没有可疑之处吗？”杨昭武不相信的问。

平雷低下头，回答道：“属下检查了她的手脚，没有练武的痕迹，说起家乡的位置，和附近的山水，她如数家珍。如果不是个高明的细作，就是个普通的奴婢。”

杨昭武沉吟不语，想了一下说：“如果雀儿没有问题，心心也没有说过，那么当时雀儿听见的声音，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旁边代说。你去查一下，凌霜院里剩下的奴婢，有没有会模仿的，其他还有没有可疑之人。”

“是，少爷，属下马上去办。”平雷遵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