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庙惊魂

破庙其实并不破,就座落在港子村的东面,太湖的边上.整个破庙的占地面积并不大,里面供奉着的是什么菩萨,方新并不清楚.虽然他去过那个地方,但没有进去过.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方新还真不知道.

但有一点,方新是知道的.破庙的修建就在这近十年的时间里,而且还在不断完善当中.所以,小莲才会将其称作为破庙吧!不过,在方新看来,也就是积了点灰尘和蜘蛛网,总的来说,还算是新的.

当然,这座破庙叫什么名字,方新就更无从了解了,他也从来没去关注过这些.现在突然听小莲提起,感到十分意外.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方新提出自己的疑问:"小莲,你怎么就能确定,你的父亲顾卫国会去破庙?"

直到此时,方新突然想起,小兰姐妹俩的爸爸,好像就叫顾卫国.这是他刚刚从大脑的记忆深处给挖出来的.

小莲紧皱着眉头,她在努力回忆着.过了片刻,她才说:"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记得有一次,爸爸半夜回家,一身的酒气.从他的脸上,我和姐姐很快就知道,爸爸又输了.所以当晚,我们十分小心,尽量不去激怒爸爸.然而,你们也猜想的到,一个丧失理智,又把自己灌的烂醉的人,怎么可能跟你讲道理.可想而知,那天晚上,我和姐姐又莫名其妙的招到了爸爸的毒打和辱骂.骂完之后,爸爸就离开了家,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和往常一样,为我们做了一顿精美的早餐.就好像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畜生,禽兽不如!"杜子娟义愤填膺的骂了一句.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她,没说什么.倒是把杜子娟给弄得十分尴尬.她结结巴巴的说:"本来……本来就是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方新转过头来,继续问小莲:"然后呢?"他知道,这个故事肯定还没有完.

小莲嗅了嗅鼻子,一脸的严肃.是啊,这么小的年纪,突然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任再天真无瑕的少女,也会因为没有雨水的滋润而枯竭.

小莲不正是一朵含苞欲放的美丽花朵吗!可现在,这株花朵正在面临着凋零.

"那天晚上我跟踪了爸爸,我说服了姐姐,和姐姐一起跟踪了爸爸."小莲说,"爸爸就是去的破庙.那天晚上,我就躲在了破庙的门口,隐隐约约听到,从破庙里传来了爸爸的哭声.我和姐姐不敢惊动爸爸,听了一会之后就回去了."

"你爸爸或许是因为后悔才哭的吧?"刘婷似乎有些同情的说.

"我也不知道,爸爸的心思,我实在猜不透."小莲接着说,"那天之后,我和姐姐跟踪过多几次.不管是输了钱,还是打骂了我们,爸爸都会一个人跑到破庙里偷偷的哭.所以,我在想,爸爸可能就在破庙."

沈括耸耸肩说:"他的哭泣是一种忏悔,对你们姐妹俩,也是对他自己的忏悔.双重人格的人,当他清醒的时候,就会十分后悔自己的所做所为.所以,当你的爸爸每次做完错事之后,都会跑到破庙去,虔诚的忏悔,祈求菩萨的原谅."

"可能……是这样子吧?"小莲不敢确定的说.

此时,天已经很黑了.虽然有路灯的照耀,但整个村子还是一样被笼罩在黑暗中.更奇怪的是,村子里很少有人出来活动.好久好久,才可能见到一两个.

方新突然站起身,拍拍双手说:"好了各位,不管顾卫国在不在破庙,我们还是有必要去看看的.大家准备一下,现在就出发."

沈括也接着说:"刘婷、杜子娟,检查一下你们的手电筒."

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方新他们就习惯性的带好了手电筒这个装备.因为他们发现,很多情况都会发生在晚上.

如果给他们一些喘息的机会,相信他们准备的装备会更多.而不仅仅是手电筒一项.

在夜色的映衬下,一行五人走出了小莲的家,前往太湖边上的那座叫不出名来的普通破庙.

正如他们想到的,一路之上,虽然才过了七点,可是一个村民也没遇上.不光如此,各家各户,也没有一点亮光射出来.整个村子仿佛与世隔绝般,见不到半个人影.

走了很久,当拐过一处破旧的厂房时,迎面突然刮来了一阵凉风,把所有人冻的更呛.同时,也意味着,他们离破庙已经不远了.迎面吹来的,不正是带点藻气的太湖风嘛!只是在此刻吹来,尤如钢钉般,打在了人的身上.

沿太湖岸边,不知什么时候,修起了一条长长的水泥路,筑起了水泥栏杆.只是在破庙前方的一大块地方,还是坑坑洼洼,没有竣工.

破庙在半轮弯月的映照下,隐隐出现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它的模样.即便是当五个人踏上了通往破庙的水泥台阶时,也只是朦朦胧胧的.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所以,什么也看不清.

很快,五个人四把手电筒,齐齐的站在了破庙的大门前.

直到现在,方新的心这才稍微的落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一路之上,居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沈括先开口了,耳朵贴着大门,听了一会儿说:"好像没什么动静,我们就这么进去?等等……"他又听了会儿说:"有动静!"

杜子娟着急的问:"你听到什么了,疑神疑鬼的."

"说不上来,但我刚才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现在又没了."沈括还是贴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奇怪,怎么没了."

"可能是风吹的吧,表哥."刘婷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大门说,"你们看,门好像没有关严实."

还真被刘婷说对了,破庙的大门果然有一条细缝,不仔细看,还真不一定能观察到.

此时,方新终于说话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直接进去吧!佛门胜地,总不见得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吧!"

说着,也没等其他人做出什么反应,方新就将厚重的庙门给推开了.顿时,一股阴风从庙内扑面而来,直叫方新,以及方新身后的小莲,一阵的胆寒.

这股阴风,仿佛带着肃杀之气.比从太湖上吹来的冷风,更增添了几分凉意.有一种叫人毛骨悚然般的感觉.

让人联想到的是,他们进入的不是一座庙宇,也是一座墓穴.空气中依稀夹杂着死人般的味道.

就是涉世未深的小莲,也似乎感觉到.她缩了缩脖子,一把就拉住了方新的手.眼睛不敢直视前方,就这么跟着方新进入了庙中.

其他人也不敢含糊,纷纷踏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到了庙内.

整个庙宇黑咕隆咚的,除了他们手头的几把手电筒,什么也看不见.黑暗吞噬了庙里的一切,包括他们自己.

"这也太黑了吧!"杜子娟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莲突然说:"我记得庙里面是有蜡烛的,阿哥,你有打火机吗?"

"哦!有."方新掏出打火机,递给了小莲.

想不到的是,这么一座小小的庙宇,蜡烛居然很多.等小莲将庙内的蜡烛全部点亮后,光明终于驱走了黑暗.

整座庙宇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昏暗的大红蜡烛虽然很多,但也只能照亮其中的一部分.很多地方还是漆黑漆黑的,如同无底的深渊.

大殿之上供奉的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雄伟而又高大.由于蜡烛光源有限,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观音菩萨的头部.只能依稀看到,有个朦胧的影子.

观音菩萨面前是两排大红的蜡烛,以被小莲全部点燃.照亮了地上的三个蒲团,也照亮了毕恭毕敬跪在蒲团上的杜子娟.

方新笑着说:"怎么,你也信这些?"

杜子娟十分虔诚的磕了几个头之后,双手合十的说:"这东西很灵的,真的,你们不要不信.我刚才就是祈求观世音菩萨,让我们早早脱离苦海,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相信我,一定会实现的."

沈括听了,也是一笑:"我还以为你要祈求观音菩萨,让你早生贵子呢.不是都说送子观音嘛,哈哈哈……"

"去你的,我还是大姑娘呢!"杜子娟被沈括说的,脸上微微发红.

而就在此时,刘婷突然嘘了一声:"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杜子娟赶紧从蒲团上跃了起来,静耳聆听.其他人也跟着静了下来,只有略微的凉风刮过大殿,刮过他们的耳畔.

凉风中似乎真的有什么声音在呜呜作响.不大,时隐时现的.像是有,又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过了几分钟,方新说:"好像是从后面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

"这么个破庙,后面还有?"沈括提出了他的疑问.

小莲说:"后面还有几间,但是没有完工.我也没有去过,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方新则说:"如果我没记错,大殿是有后门的.既然我们来了,而且,说不定,小莲的父亲顾卫国真的会在这里.我的不妨过去看看,我相信,寺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众人都同意.于是,绕过观世音菩萨的佛像之后,果然出现了一道后门.这道门远比进来的大门要小许多,不过,就算如此,也比寻常百姓家的门要大许多,雄伟许多.

出后门,又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手电光直直的照过去,竟然没有尽头.但是,很明显的,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在屋外.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杜子娟嘟囔着,回过头来问刘婷,"婷婷,你发现什么没有?"

刘婷摇着头说:"我只闻到了和大殿里一样的檀香味."

是的,大殿的后面似乎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然而,小莲却说:"我曾听爸爸说过,大殿的后面供奉的是八大金刚.左右两边各有四个,就是说应该有八个房间.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话虽这么说,谁又会让小莲独自一个人行动.当方新迈出第一步,跟在小莲身后时,其他人也同时行动了.

地面并不平整,正如小莲之前所说的,这个地方还没有完工.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泥土和石块.

没走多久,前面果然出现了一间房间,比大殿小了许多,但依然不失气派.

小莲走了进去,殿内真如小莲猜想的那样,有大红的蜡烛摆着.小莲点着了打火机,将那些蜡烛全部都点燃了.

殿内一下子亮了,虽然光线黑暗,但还是能够看清楚殿内的情景.

正中摆着一座菩萨,比大殿的观音小了许多,也就差不多是正常人的一倍有余.但还是给人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感觉.除此之外,殿内什么也没有,的确还没有完工.

"金钢手菩萨!"杜子娟的手电筒照着眼前的这樽菩萨说.

沈括好奇的问:"你知道?"

杜子娟得意的一笑,说:"金钢手菩萨是八大金钢中的一个,现象也叫降三世菩萨.你们连这点知识也不知道吗?"

接下来,小莲将八个房间里的大红蜡烛也全部都点燃了.同时,对佛教完全不通的几个人也终于看到了八个金钢的庐山真面目.

遗憾的是,他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顾卫国的影子.难道说他不在这里,是他们想错了,猜错了?

几个站在了空旷的,类似于庭院的地方.两边各有四个房间,正发着微弱的烛光.

"要不,我们再找一遍?"刘婷提出了她的看法,结果得到了众人的同意.

然而,就是他们第二次的探索,结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