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酒!”再一次睡醒,张月明淡淡的叫道。
“客官,您不能在喝了,您已经喝了一整天了。”
“你当老子给不了你钱么?”张月明顿时火起,感觉这个世界怎么每个人都不能让他顺心?
“客官,我不怕你不给钱,但你要喝出了事,小店可就要吃官司了。”
“没事,喝死他不会让你吃官司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张月明的眉头一皱,昏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小二连忙上来招呼,苏牧径直来到张月明的面前坐下。
“苏旗总。”张月明艰难的抬起头,看向苏牧的眼神很复杂。
茫然,意外,疑惑,却唯独没有了曾经的敌意。
按理说,张月明走到现在人憎鬼厌的处境,就是苏牧一手安排的。张月明该恨他恨不得把他撕碎。可此刻的张月明,却生不起半点仇恨的情绪。
“苏旗总来做什么?”
“我觉得时机差不得到了,所以来看看你。”
“看我落魄的如一条丧家之犬么?拜旗总神机妙算手段,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苏旗总,张月明甘拜下风!
您要笑话就笑话吧,拜你所赐我成了孤家寡人。母子隔阂,兄弟反目,上峰怀疑,下属失望,抬眼间我竟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我们没有定下什么赌约,哪有什么输赢?而且走到今天的局面如何是我的手笔?如果你的上峰真的信任你,纵然我机关算尽也无济于事。他们真的在乎你,纵然我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难道到现在你还在认为我在算计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看清现实罢了。
老夫人没有读过书,道听途说了一个道理和你们兄弟两讲了无数遍。可惜,你从来没有听进去。
宁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委屈求全是求不来全的,委屈能吃饱,尊严,靠舔是舔不出来的。”
张月明眼神一凛,严肃的看着苏牧,“你怎么知道?”
“你三天没去看小楼了,这三天我都去了。小楼和我说了很多,老夫人和我聊了很多,当然他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
虽然你没有在老夫人身前尽孝,但她心底一直引你为豪。你一直以为你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只要有一个机会你就能展现出你的优秀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可你知不知道,在给你机会的人眼中根本看不到你的优秀,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当初给过你机会而已。”
“没错!我用了三年时间从青衣走到了锦衣。这三年,我光致命伤势就受了七次,大小伤数百个。都是我用命拼出来的。
但这些,在他们眼中依旧什么都不是。
我在他们眼中,还是那个摇尾乞怜求他们给个机会的狗。
哈哈哈……
没有这些事,我还以为做一条狗挺好的。饿了叫两声,主人不会吝啬赏根骨头。只要主人想要我咬人的时候去咬,需要看家的时候看家看家,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可为什么,你要让我回想起,我特么还是个人?”
张月明瞪着鲜红的眼睛,酒意又上了头。
“我不如你!和你差距太大。不到一年,从青衣晋升到红衣,史无前例!以前你跟着丁飞花,后来跟着王奇峰,现在,王奇峰反过来跟你。
但你苏牧是个妖孽啊!你有绝对的实力打破规矩,但我不行。
就好像,我想进镇域司就得娶王素素。我想晋升锦衣就得听王洛宾的话,我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得替鹤家看好门。”
“所以我给你另一个选择,你可以不用跪着求一个机会,跟着我,我带着你升官发财。我的潜力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一年,我能从青衣走到红衣,将来,会是玄衣甚至紫衣。
王洛宾能给的,我都能给,王洛宾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今天这话,你信便听,不信就当我痴人做梦。
我只问你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问也不会再对你出手,这件事到此为止了。给你一晚上考虑,答应了,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区域报道。”
说着,苏牧站起身。
“牧哥!”突然,张月明叫住苏牧,“我敬你一杯。”
苏牧脸上绽放出笑容,“敬我们!”
“牧哥,鹤家一直不愿意交出灵玉归元膏,小楼的伤势……拖不得。”
“明天一早,你带着我的手令和辰龙去一趟鹤府。赔偿协议已经生效,今天是最后期限,逾期,镇域司将强制执行。
今晚酉时之前不把灵玉归元膏和一万两赔偿金送到,我亲自来取。”
“多谢牧哥!”
有一种心情,叫海阔天空!
有一种情绪,叫扬眉吐气。
十年了,被压抑了十年的张月明,终于体验到了那种感觉。这种从每一个毛细孔里喷发的爽感,让张月明舒服的几乎要呻吟。
而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鹤柏年,张月明心中竟然没有升起丝毫报复的快感。
也许在海阔天空的感觉面前,报复的快感已经不明显而来。
“月明,你果然还是背叛了落爷啊。”鹤柏年轻声叹息说道。
“鹤公哪里话,都是在镇域司当差,哪来什么背叛。限期令上面的内容有什么不明白的么?没有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不用了,灵玉归元膏昨天晚上已经送到了。”鹤柏年回头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很快,鹤府下人捧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大步跑来。
“这里有一斤灵玉归元膏,就算把张小楼全身抹一遍也够了。张捕头,从今往后,好自为之。国法可容,家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