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被吴世恭反问的更加尴尬了。这时候,赵铭的心中也是窝着火。这次河南不动用战兵,而动用地方上的军户去勤王的理由,其实赵铭心中是很清楚的。
河南地处中原,本来就比较安全,战兵也不多。又因为河南的藩王太多啦。为了怕那些藩王造反,所以这次留守很多战兵来监视那些藩王的举动呢。
而且,这不仅仅是河南各级衙门的主意,而且是崇祯皇帝和朝廷的直接命令。可是,去勤王的河南兵力又不能够很少,所以,河南各个卫所的军户,就这么倒霉地被推到了前台。
吴世恭当然不知道这么复杂的背景。可是,赵铭也不能够在公开的场合,向吴世恭说明这些诛心的理由。所以,赵铭只能够岔开话题,打起了官腔。
“皇上和朝廷有难,我们这些武官去勤王也是责无旁贷的。现在巡抚大人和监军大人的命令,已经到了本指挥手里,本卫的各级军将就一定要服从。好了,现在本指挥就安排各千户所,抽调入勤王军队中的名额。”
赵铭这么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所有的人,包括吴世恭也都不作声了。可是当赵铭宣布:其他每个千户所都只要抽出二百二十五名兵丁,而吴世恭这个千户所要抽出六百名兵丁的时候,吴世恭是立刻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吴世恭的心中想到:“太欺负人啦。就算是要欺负我这个外乡人,也不能够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啊!”
吴世恭对赵铭喊道:“赵指挥。没的商量!要不每家派三百人,要不我的千户所就不派人去了。”说完这句话,吴世恭坐回了椅子上,双手交叉,翘起了二郎腿,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来。
吴世恭的顶撞让赵铭的脸se是青一块,红一块的。而坐在吴世恭身边的那些得了便宜的千户,都纷纷对吴世恭相劝,不断地说些“吴千户少年英雄啊!”,“吴千户手下虎狼之兵啊”这些话。吴世恭却就是不理会,索xing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到了最后,赵铭也发火了。他一拍桌子,对吴世恭吼道:“你以为是老夫欺负一个卫里的弟兄啊!这是巡抚大人和监军大人直接点的名。不光点名要你的马队去,而且点名你本人也要去。”
吼完这话,赵铭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来,扔给了吴世恭,接着说道:“你自己好好地看一看吧!”
赵铭的突然发火倒出乎了吴世恭的意料。他有些疑惑地捡起地上的那两封信,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那两封信确实是巡抚大人和监军大人写的,吴世恭惊讶地发现,确实这两位大人在信中点名要吴世恭和他的马队加入到勤王的队伍中去。
其实这情况的发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的。上次圣灵会乱民造反的剿灭,吴世恭和他的骑兵的战斗力,给了这两位大人以深刻的印象。而这次河南出动的勤王大军中,总要拿出去一些看的过去的军队啊。要不然,河南巡抚和河南监军怎么会放心呢?
看完信以后,吴世恭是哑了火了。既然已经被点名了,那就面对现实吧。可是,看到吴世恭服了软,赵铭却突然换了一张笑脸,对吴世恭说道:“吴千户,你这次带队本卫的勤王军队,如果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只要本指挥做得到的话,那就绝不含糊。”
“嗯?”吴世恭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不对了。怎么这次归德卫的勤王军队由自己带队啊?不是归德卫指挥使赵铭带队啊?
看到吴世恭看向自己那疑问的眼神,赵铭咳嗽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接着用缓和的语气说道:“本来这次勤王,本指挥要亲自带队的。但是,归德府这里也要有人镇守啊!本指挥也确实走不开。再说,本指挥也年纪大了,这些天腰腿也不好,就是到外面去散散步,回来以后也是气喘得很。而吴千户年轻有为,只有能者多劳啦!”
但是吴世恭依然是不依不饶,他接着问道:“赵指挥就算是不去,那这几位大人呢?”
明朝的卫所里,除了最高的指挥使以外,还有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这些上官呢,后面才轮得到这些千户。怎么现在就一下子跳过了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直接到了吴世恭这个千户的身上呢?
吴世恭的这个问话,让在座的归德卫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也一阵脸红,不过他们也用自己年老多病的理由来推托。赵铭也连连帮着他们说话,并且他们还不断地吹捧着吴世恭。
看着归德卫这些上官确实都是老头,吴世恭也不再紧紧相逼了。但是,吴世恭的心中是十分地鄙视。他想道:“你们这群老头现在倒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和高血压了,怎么一年娶一个小妾的时候倒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啦?活该你们以后都死在女人肚皮上。”
吴世恭是仔细地考虑了一下,最终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说道:“好吧!让我带队,那我就带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