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就越生自己的气。后来,干脆就不呆坐了,几乎是跳起身来,用力将铁锹往石头上磕了几下,等磕下铁锹头以后,拿着铁锹把就猛烈地挥舞起来。
因为心浮气躁,这时练出来的达摩杖,就不是子时时练得那样挥洒自如了。
步伐呆滞,杖走笨拙,尽管狂挥『乱』舞,也不闻半点杖气生出。
甚至足陷雪中拔不出来。气得他在雪中哇哇大叫,最后,干脆扔掉锹把,又重新一屁股坐回到原来的大石头上,继续生他的闷气。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山上吹过来,风挟雪来,雪粉落了杏儿哥一头一身,他竟然纹丝没动。
忽然,传来了一阵喜鹊的叫声,因为声音来得太近,杏儿哥只得扭头去看。
只见就在他坐着的大石头的旁边,一棵大槐树上站着两只老喜鹊,羽『毛』已经灰白,头上的『毛』发已经稀疏,连尾巴都快掉光了,正对着他在叫。
看着这两只老喜鹊,他心里的气已消了一半:已经这么老的两只喜鹊,他们没有孩子吗?怎么?这样大雪的天,它们还要出来呢?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它们的孩子没在身边,今天在漫天的大雪里找不到东西吃,太饿了,才飞出来的。
我得为它们找一点吃的东西。可是,到哪里找呢?
忽然,他想起来了:临出门时,娘给了自己一块儿干粮,装在衣兜里还没吃,干脆就给两只喜鹊吃了吧。
想到这里,他伸手从兜里掏出干粮,对着喜鹊说:“这块干粮给你们吃吧,雪太深了,我不能放在雪里。
我把干粮分成两半,你们就到我的手里来拿吧。”
说也奇怪,这两只喜鹊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呼拉拉”竟然一起飞到杏儿哥的手上,一鸟一块儿干粮,叼起来又飞回到树上吃了起来。
看着两个鸟儿在吃东西,杏儿哥又有了一些感触:书上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可怜这一对鸟儿,没有儿女照料,在冰天雪地之中还要自己出来找吃的,它的儿女真是不孝呀!
联想到自己,遇到一点小事还生娘的气,这不也是不孝吗?
从小到大,自己不知惹娘生过多少气,娘却照样疼爱自己,而自己却因为生娘的气,跑到野地里发脾气,要是娘知道了,不知会怎样伤娘的心啊?
想到这里,他的气完全消了,心中反而对娘充满了深深地内疚和歉意。
蹲下身去,心平气和地捡起被自己磕掉的铁锹头,认真小心的重新装到铁锹把上,把铁锹扛在肩上,就准备回家去。
正当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杏儿哥!杏儿哥!”
回头一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只有正午的阳光照到山岗上,反『射』着刺眼的雪光,哪有一个人影?
接着往回走,这时,声音却越来越清楚了:“杏儿哥!杏儿哥!”
转回身去,顺着声音望去,这下子发现了:原来叫他的,是那两只刚吃完干粮的喜鹊。
这么以来,一下子就激起了杏儿哥强烈的好奇心:难道鸟儿也会说人话?
这样想着,他也忘了怕惊走两只喜鹊,竟然在雪地里,连跑带跳地向前紧赶了几步,来到了喜鹊所在的大槐树下。
树上的喜鹊也没被惊走,两只鸟儿反而圆睁着两双小眼睛,从容地看着赶过来的杏儿哥。
等仰起头来,看到这两只喜鹊,杏儿哥才想起来:别吓跑了鸟儿。
赶紧将铁锹轻轻地放在地上,抬头对着两个鸟儿说:“喜鹊:你们认识我吗?”
“哦,哦。”令人惊奇的是:两只喜鹊竟然一边点着头,一边高兴地扑打着翅子欢叫着。
看着两个鸟儿真的是懂人话,杏儿哥太高兴了。就笑着对喜鹊说:“喜鹊: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是的。”两只喜鹊又同时回答。
“那就告诉我吧。”杏儿哥接着又说。
“救你的姐姐,”其中一只喜鹊说。
“红儿姐姐。”另一只补充说。
“什么?什么?”杏儿哥顿时『迷』糊了:“什么救姐姐”?什么“红儿姐姐”?这都是哪来的什么事情呀?
于是,他连续的一口气问了两个“什么?”“什么?”。
可是,回答杏儿哥的还是那两句:“救你的姐姐,”“红儿姐姐。”
还是一只鸟儿说上半句,另一只鸟儿说下半句。
说完,两只喜鹊就一前一后展开翅膀飞走了。
急得杏儿哥在后面大喊:“喜鹊:你再说一遍!”
随着山风传来的还是那么两句:“救你的姐姐——”“红儿——姐姐。”
此刻的杏儿哥,完全是惊呆了。
望着四下里白茫茫的山野,看着消失在群山中的两只喜鹊,听着山风掠过林梢的呼啸,他在回味着两只喜鹊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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