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虽是龙,可有姓,姓占《百家姓》第四个字:是个李字;
有家,家在人间村舍中;
有父,父是平民庄稼汉;
有母,母是农家贫穷女。
不是和你一样吗?
只是我体形怪异,离水不行,可恨那白龙不容我住。”
老人听小黑龙这么说,也不害怕了:
“我能帮你什么忙?”
小黑龙想了想说:
“倒是能帮大忙,只是你上了年纪,我不忍劳烦你。”
“快甭这样说,你救了我,我正该报答。”
“老伯,那白龙虽然骁勇,但你要相助,咱俩个还战不过它一个?!”
“哎呀呀,上仙说哪里话?
我不会腾云驾雾,又不能入江吞水,不会用兵器,不会施法术,如何近得那白龙?”
“这我知道,你只需这么这么……就行了!”
“这却容易!”
第二天,他们准备停当,小黑龙跃进江中,现了原身去找白龙。
白龙出了水府,见是小黑龙,哈哈大笑:
“我手下败将,莫非复来送死?”
小黑龙正『色』道:
“此次和你决一死战,分个高低,要是败给你,我情愿躺你面前,让你碎尸万段。”
白龙更加得意:
“好!君子口里无戏言。
既是这样,我也立个誓:
你要赢了我,我就远走他乡,决不复回,把这水府永远让给你。”
二龙击手打掌后,就拉开架势打了起来。
他们跳上翻下,忽东忽西,搅得泥沙泛起,江水沸腾。
他们各自用着全身的力气,使着全身的解数。
二龙相斗,真是一场恶战。
站在江岸上的老人,见江水象开了锅,知是小黑龙和小白龙开了战。
两眼就盯着江面,不一会儿,“呼啦”翻起了白浪,他急将石灰撒下。
又过了会儿,黑浪掀起,他赶忙将馍馍扔过去。
就这样,他不时地向江里撒石灰、丢馍馍。
二龙在江里拼命厮杀,白龙见小黑龙要浮上水,就想窜过去压住他,刚抬头就被石灰『迷』了眼睛。
小黑龙觉得饿了,趁白龙『揉』眼之机,往上一窜,张口吃下老人丢下的馍馍,顿时有了力气。
如此大战三天三夜,小黑龙不时吃着馍馍,力气有增无减,越战越勇;
白龙被石灰多次『迷』眼,肚子又饿,渐渐力不能支,最后只好败阵。
窜出江面,腾在空中,驾云施风,暴雨隐着身形,奔他乡逃命去了。
白龙败逃,黑龙入主,因此,人们就把白龙江改叫黑龙江了。
一天,小黑龙召集虾兵蟹将,分拨了职守,打发他们各行其是去了。
他便坐在珊瑚椅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眯瞪着了。
他这一眯瞪就是半个多月,醒后想起了挖参老人。
就急急忙忙出离水府,上得岸来,依旧变作黑衣少年,走到老人住所。
只见屋门虚掩,屋里空空,老人已回山东多日了。
不知不觉,小黑龙镇守黑龙江快一年了。
这一天,小黑龙巡江归来,『摸』『摸』自己头上渐渐长大的角,想起自己明天就满周岁,也是母亲去逝的一周年,不由得泪如雨下。
他忙备了祭物,出江西,升空中,急向家中奔去。
他在小坞沟上空按落云头,依旧变作黑衣少年,找到娘的坟墓,摆上香烛果盏,倒满酒杯,双膝跪下,祭奠亡母。
洒过酒,烧化了纸钱,接着磕了三个头,哭了好长时辰,才又腾在空中,复了龙身回转黑龙江。
人们见暴风雨中一条秃尾巴的龙在天空中盘旋,知是李家生的那条小黑龙,人们都叫他秃尾巴老李。
又发现李老好妻子的坟头没淋雨,周围也是干干的,知是秃尾巴老李来上坟。
据说,那日是每年阴历的六月十八日。
一场大雨夹着冰雹过后,有人在李老好之妻的坟前,还曾拾到过金酒瓶子、银酒壶呢。
秃尾巴老李镇守黑龙江,尽心尽力,兢兢业业,把个水族和整条江治理得有条有理。
按季节兴风布雨,帮助人们的农事耕作。
它自己生活得也很惬意,只是时时思念去世的母亲和那采『药』的老人。
为了表示他对家乡人的思念和敬重,凡载有山东人的过往船只,到了江心,他就送上一条大鲤鱼。
因此,在黑龙江里,船家在开船前,总是先问问:
“乘客中有没有山东人呀?”
有山东人,行船时,就风平浪静,稳稳当当;
若没有山东人,那就难说了。
那跳上船板的大鲤鱼,当然谁也不吃,船家双手捧起,向着乘客喊道:
“秃尾巴老李给山东老乡送礼了!”
然后,再把鱼放回江里,这风俗到现在还保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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