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和他有的过正面冲突,他也知道你是一泽的妹妹。你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蒋方亭听后十分担忧,“我怕他找不到童遥,却把恨意转移到你的身上。”
“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我也会注意安全的。”文一恩回他,“我大哥接我上下班。”
“有一泽陪着你我就放心了。”蒋方亭心中那块大石微微放下,“如果一泽有事情的话,那下班我和一起走。”
“院长,不用了。”文一恩不想麻烦蒋方亭。
“不麻烦,顺便我也好去看看你姑姑,不然怎么找到借口,是吧?”蒋方亭微微浅笑,说出的这个理由让文一恩无法拒绝。
蒋方亭对于文澜,不敢有更多的奢想,只想能多看一次是一次,多看一眼是一眼,多聊一句是一句。
不能成为夫妻,亦是知己。
文一恩最后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去。
下班下班是文一泽来接她的,文一恩把科林。伍德来医院闹事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却让他不要告诉童遥,不要让她有心里压力。
吃过晚饭,文一恩洗澡洗发后躺在了床上,拿起手机想给乔冷幽聊聊,毕竟一天没有联系了,现在静下来,所有的想念都涌上心头。
只想快一点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
文一恩先给乔冷幽发一条微信过去【现在方便吗?】
结果乔冷幽直接就请求与她视频通话,她心头一喜,然后点了接听键。
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乔冷幽那张英俊的脸庞,挺拔的鼻峰,性感的薄唇依旧,只是他的模样带着一丝的疲惫,下颔处冒出些许青色的胡碴,却更是凭添了几分男人阳刚的味道。
“很累吗?”文一恩关心道。
“没有你陪着我睡不好。”乔冷幽薄唇勾起,就是有一种撩人的味道。
文一恩又是脸一红:“又开始胡说了。”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拿她说事。
“早知道就把你一起带过来给我暖被窝了。”乔冷幽依旧顾我道。
“等你回来后我就帮你暖。”文一恩也大胆了。
“有进步了。”乔冷幽瞳孔里的笑意更深了,“再过三天就可以回来了。就可以好好抱着你睡一觉了。”
“那个……范盛宇的葬礼后天举行。姑姑说我们家该大度一些,去参加。”文一恩想起了这件事情,想告诉乔冷幽一声,也是怕他介意。
如果他不要她去的话,她也可以不去。
“嗯,乔家也会派代表去的。如果是我父母去的话,你遇见了,被我妈找去谈心的话,你可别动摇了。”乔冷幽怕的就是文一恩耳根子软。
“这一次不会的。”文一恩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怎么困难,她都会迎难而上。
“本来是想早点带你回乔家的,只是没想到又出了这件事情要处理。”乔冷幽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意外,“反正不管我妈怎么说你就告诉她一切等我回来处理。”
“好,都听你的。”文一恩坚定的答案让他放心,“你别挂心我这边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也会处理了。你只要专心工作就好了。那就不多聊了。”
“那亲一个。”乔冷幽最后要求道。
结果文一恩给他发了一个亲吻的图片过去就结束了通话。
文一恩把手机放在了床头,翻了一个身,侧躺在了床上,然后关灯睡觉。
——
后天就是范盛宇遗体告别和下葬的那天。
这一天,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小雨,雨丝丝丝绵绵的,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哀伤一般。
文澜带着文一泽和文一恩一起出席。
而现场范自国陪着孟霜站在离灵堂稍远的地方,一个神色哀凄,一个两眼无神。
只不过短短几日,两人已经是消瘦而憔悴了很多。
悼念的人都是送上一朵白菊便好,而来宾们也无一不惋惜范盛宇在这样的大好年华英年早逝,更可悲的是还没能为范家留下一丝香火。范家自此后算是后继无人。
在这样的葬礼上文一恩也的确是见到了乔寅和霍仲晴夫妇,但他们来了就离开了。与文一恩并没有说上什么话。
范思敏一一回谢着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陪伴她左右的是她的男朋友吴扬。
献完花后,文澜走到范自国面前,安慰他:“自国,节哀顺便。多保重身体啊。”
“文澜,谢谢你。”范自国站起来,满眼的痛苦与懊悔,“只是这样事情让我们无法承受,你看孟霜她已经伤心过度不吃不喝。她嘴里一直念着盛宇。从小到大她最爱盛宇了。”
是爱,也是害。
文澜微微叹息,只是没有把这句心里话讲出来,怕是刺激他们。
“叔叔,身体更重要。”文一恩也道。
“是啊,叔叔,既然已经如此,一切都还是往前看吧。”文一泽道。
孟霜听到文一泽说话后,整个人猛地就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文一泽,激动地叫道:“盛宇,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不管的,我就知道他们是在骗我。他们说你……说你……死了……”
孟霜哽咽着说出来,并且眼睛里也浮起了泪水。
“可是妈就是不相信,你看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是谁胡说八道?我去撕烂他的嘴。”孟霜的眉头却是紧皱的。
“阿姨,我不是盛——”文一泽还没有说完,又被她打断了,“你跟我来。”
孟霜拉着他,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腕,怕他会跑掉或者消失不见一样。
而文一泽也不好挣脱,只能依着她,被她带到了范盛宇的灵堂之前。
她面对众人,举起了文一泽的手:“大家看,我的儿子盛宇回来了,他没有死,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她又转身指着对面墙上挂着范盛宇的照片道:“还有工作人员,把那个照片给我取下来,我儿子活得好好的,你们是想咒他不成?赶紧取下来——”
她的声音着急而尖细。
范思敏上前,扶着孟霜的肩,忍着悲痛:“妈,你认错人了,那是文一泽,不是大哥。大哥他……真的不在了。”
她说实话也不过是想让母亲早一点看清楚现实,而不是一味的逃避现实或者沉溺于这样的幻想之中。
“你胡说!你大哥明明活得好好的,他就在这里!”孟霜愤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咒你的大哥?他明明就在这里,就在我面前!”
孟霜的指尖紧抓着文一泽的西装外套,仰着头看着他,泪水也从眼角逃逸而出,悲伤涌动。
范思敏也是咬着唇,听得潸然泪下,几度抹泪。
她的心里也难受,也委屈。
吴扬站在她的身边,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肩安慰着她:“阿姨现在的情况特殊,你得体谅她宽容她。”
范思敏点头,接过吴扬另一只手递过来的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去。
“妈,我也想大哥能活得好好的,可是他真的不是大哥,是文一泽。你这样抓着别人是不礼貌的。”范思敏不想文一泽尴尬,也不想让大家看笑话。
“真的不是吗?”孟霜瞳孔上面一层泪光晃了晃,眼底涌起无尽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文一泽则则轨拉下孟霜的手,言词平和:“阿姨,我是文一泽。你要找范盛宇是吧,我带你去。”
孟霜木讷地看着文一泽,只是被动的被他带到了角落里,交给了范自国。
“你不是说带我去找盛宇吗?他在哪儿?我要见到他。”孟霜急急地问着。
“盛宇出国了,他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范自国只好先骗着妻子,稳定她的心绪,不想她在这样的场合失控崩溃,“他说让你乖乖听话,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还要给你带礼物。”
“嗯。只要他回来,我就在家等着他。”孟霜紧握着范自国的手,“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回去等着盛宇回来。我还要给他熬点燕窝补补身体。以后让他工作别这么拼,身体重要。”
孟霜仿佛又平静了许多一样,脸上带些一丝微笑,但是眼神却依然是空洞的。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范思敏也松了一口气。
她也怕孟霜会崩溃会大闹灵堂。
范盛宇的悼念结束后便是火化。
他们没敢让孟霜去,让范自国陪着她。
而范思敏看了大哥最后一眼,除了他的脸色苍白之外,整个人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也不舍自己的大哥,在告别时刻泪崩,哭得肝肠寸断,无法站立,也是吴扬扶着她,抱着她,让她依靠着他。
她则埋首在吴扬的怀里,放声痛哭。
最后,范盛宇被安葬在了本市最好的青山陵园,风水好,风景佳,是一个长眠百年的好地方。
范盛宇下葬后,只剩下文澜一家陪伴。
“自国,多保重,我们就先离开了。”文澜离开前还不忘再一次关心范自国。
“不不不,我的盛宇没有死。他还这么年轻,盛宇,你起来看看妈妈……”孟霜悲痛欲绝的声音响起。
她仿佛一时又清醒了一般,扑到了范盛宇的墓前,伸手抚着墓碑上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范盛宇,眉目英挺,帅气迷人,只是这样的浅浅的微笑的他就此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
“小霜,别哭了,盛宇听了会心痛的,他想你把身体好好养好。”范处国对她道。
孟霜只是哭泣,不舍自己的儿子。
文澜带着文一泽和文一恩向范自国告辞。
“一恩,我有话想和你说,能借一步说话吗?”范思敏叫住准备离开的文一恩。
文一恩转头看向范思敏,她的眼底没有了曾经的那种傲慢与不屑,更多的是请求与诚恳。
文一泽却抓住文一恩的肩,他还是怕范思敏会对文一恩做出什么事情来。
“文大哥,我不会伤害一恩的,只是说说一些心里话。”范思敏也看出了文一泽的顾忌,“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文一恩伸手去轻拨开文一泽的手:“大哥,没事的。”
文一恩随着范思敏往另一边而去,两人稍离人群,站在像丝线的小雨里,落在发顶上,沾染着一层白色的水珠,像是一层绒毛一般。
“有什么话就长话短说。”文一恩先开口,“姑姑和大哥他们还等着我。”
“一恩……”范思敏有些艰难地开口,眼眶已经微微湿润,声音带着几丝的哽咽,“对不起。”
文一恩的瞳孔缩放,有些讶异范思敏会说出这三个字,而且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恩,我为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不好的事情道歉,为我大哥背叛你伤害你道歉,也为我妈嫌弃你羞辱你而道歉。”范思敏解释着原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要我爸是对的,他一直很喜欢你,想让大哥好好对你。可是现在大哥的确是醒悟过来了,只是他人已经不在,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些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况且他已经不在了,说这些做什么。逝者已逝,生者唯有坚强。”文一恩心态平和的安慰着范思敏。
“一恩,我们范家的确是对不起你,以前我不愿意承认,现在我已经看清楚了。是我们瞎了眼睛,是我们选择了沐清荷,引儿狼入室,给她机会伤害了我们一家人,把我大哥……”范思敏说到这里咬了一下唇,因为心情的悲伤而停顿,“一恩,我真心后悔当初站在了沐清荷那边做了帮凶伤害了你,一恩,真的对不起。一恩,如果时光重来,如果你依然和我大哥在一起的话,那么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你和我大哥那将是最幸福的模样。”
“思敏,时光易逝,不可重来,所以不会有如果……不要沉缅于过去,还是展向未来吧。”文一恩的目光看向远处,扫过吴扬,“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至于以前不必放在心上了。范思敏,再见。”
说完,文一恩越过她走向文澜和文一泽:“姑姑,大哥,我们走吧。”
他们三人离开,突然就听到了撞击和惨叫声。
“小霜——”
“妈——”
“阿姨——”
文一恩转头,看到孟霜撞在了范盛宇的墓碑上,鲜红的血染在了黑色的墓碑上。
而孟霜的额头上破了一个血洞,鲜红的血水正从额头那血肉模糊的作品汩汩冒出,很快就染红了她苍白的脸。
范自国将孟霜抱在怀里,一手与她紧紧相握,而孟霜的脸上去没有一丝的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的释然。
她仰望着天空,仿佛是看到了范盛宇的年华正盛的模样。
文一恩一个剑步过去,半跪在孟霜的身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去包扎住孟霜额头上流血不断的伤口。
“赶紧打120。”文一恩脸色凝重。
按这个情况下去,孟霜情况非常危急。
可是孟霜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自言自语着:“盛宇在下面一定很冷很黑很孤单,盛宇不要怕,妈妈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很快……不要怕,有妈妈陪着你,不要怕……”
说着说着,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个,仿佛就要无力地缓缓地闭上。
“妈!”范思敏跑到母亲身边,跪在她的身边,看着那流淌的血水,鲜红色迷茫了她的眼睛,“妈,你不级丢下我和爸爸,妈!你不能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大哥,去开车,把孟姨送到最近的医院。”文一恩见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已经不能再等待下去了,“思敏,先别哭,把阿姨抬到车上去。”
“不用……了。”孟霜拉住了文一恩的腕,又复而睁开了眼睛,眸光紧紧地盯着文一恩,“恩恩,阿姨对不起你,阿姨不该拆散你和盛宇的,阿姨错了,错得太深了。所以老天爷把我最爱的盛宇带走了,而我也要跟着他去了……恩恩,阿姨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再恨盛宇了。他其实是爱你的……是我,都是我的错……这个错就让我去背负吧。”
“阿姨,盛宇已经不在了,我恨他又有什么用?你别说话了,我把马上送你去医院。”文一恩也握紧她的手,“叔叔还在靠你照顾,还在思敏还没有结婚,你难道要缺席她的婚礼吗?阿姨,听我的,别说话,别睡,保持清醒。”
“不……不要……”孟霜连摇头都没有力气了,因为失血的原因,脸色更是惨白如雪,“我活着也是痛苦,不如去陪盛宇,我会开心的。恩恩,谢谢你这么善良,谢谢你的宽容,谢谢……”
孟霜边说,眼皮边往下耷,她的手也无力地从文一恩的手中重重垂落在冰冷而潮湿的地面上。
就这样,孟霜也因为悲痛无法停止,因为思念自己的儿子,所以选择了死亡,选择了跟随儿子去了另一个世界陪伴她,这也许对于精神已经失控的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对于范家来说却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刚刚才把范盛宇下葬,这会儿孟霜又去了。
对于范自国来说是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对于范思敏来说是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和大哥。
父女两人遭受着双重的打击,身心皆处于灰暗与痛苦之中。
至此,范自国和范思敏都不再有能力主持范氏大局,范氏易主是迟早的事情,曾经也算辉煌过的范氏终于步入了低谷时期,再也无法和文氏相并论。
曾经文氏的遭遇现在范氏也经历着,而这一切让范思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曾经是多么地对不住文一恩,也体会到了她当时的感受。
他们把孟霜安葬在了爱子范盛宇的旁边,并且是双墓,范自国给自己留了一个穴墓,百年以后好与孟霜合葬在一起。
范思敏这两日的的精神是最差的,不想吃不想动,只想睡,一直这么睡下去。
幸好她的身边还有吴扬陪着她,否则她觉得自己也会抑欲轻生。
范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这日霍仲晴亲自到了医院,文一恩见到霍仲晴时已经明白了她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霍仲晴似乎也是掐好了时间,选择的正是午,文一恩才有时间。
“恩恩,上次在范盛宇和葬礼上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说话。今天我来医院拿点药,索性就来看看你,你不会介意吧?”霍仲晴依旧温和微笑。
“阿姨,我请你吃午饭吧。”文一恩主动请客。
他们到了医院外面的一家餐厅,清新素雅。
点了菜后,文一恩替霍仲晴倒了一杯水:“阿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直说无妨。”
“恩恩,既然你已经开口这么说了,那我也就说说。”霍仲晴也不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你和冷幽合好了。”
这是一句肯定句,说明她是有可靠的证据的,而不是猜测。
乔冷幽家里的钟点阿姨在早上见到过她。
“嗯。”文一恩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
“恩恩,你答应过我不会招惹冷幽的。你说你会说到做到,所以家里才会给冷幽介绍了徐智琳,她是爷爷战友的孙女。她对冷幽很满意,也不介意他曾经有过一次婚姻。她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和冷幽各方面都很般配,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和冷幽和好了,那么你当初带的男朋友来参加奶奶的生日宴就是怎么回事?恩恩,阿姨不是怪你,而是你不能出尔反尔。”
面对霍仲晴有指责文一恩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是她先毁约在先,换作是谁都会生气。再说了,她和乔冷幽和好之前已经做到了心理准备,去面对一切阻碍。
她心平气和道:“阿姨,我知道是我不对,没能遵守与你的约定。那是因为我还没明白自己的将来要怎么走下去,是冷幽告诉了我答案。阿姨,我和冷幽这一次合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也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我们就是彼此一生的选择。请你成全我们。”
“如果今天我成全了你们,那谁来成全我们的心愿?”霍仲晴是难受也是无奈,“恩恩,乔家不能没有孩子。”
“我知道,所以阿姨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怀孕。我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虽然这个机率比较低,但总有一丝的希望,我和冷幽会努力的。”文一恩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霍仲晴,“所以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百分之三十的希望?”霍仲晴讶异了,的确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这希望太低,低到怕是会让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到最后怕是会演变成绝望,“这远远不够!恩恩,就算阿姨自私好吗?离开冷幽,你不能害了他。”
“而且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我和冷幽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只要给我们时间。”文一恩一再乞求着。
“恩恩,对不起。”霍仲晴隐忍着心中的难过,忍痛拒绝了她,“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可是我们都斗不过现实。放弃吧。”
“不,阿姨,没有孩子我也不会离开冷幽,这是我对他的承诺。对他给我的爱的尊重,对他生命的尊重。”文一恩坚定判着自己的情感,眼角微微湿润,“阿姨,他用他的命来爱我,你说我如果为了孩子而离开他,那我成什么人了?而你又把冷幽置于何处?”
“生命?”霍仲晴不解。
文一恩把发生的沐清荷用针扎她的事情前告诉了霍仲晴,听得霍仲晴的脸色发白,还没有听完,听到让她害怕的地方,她失控地拿起了水杯泼在了文一恩的脸上。
“文一恩,你是个害人精,你知道吗?和你有关系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看范盛宇是怎么死的?还有冷幽为谁而染上病毒……”霍仲晴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打颤,“如果冷幽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阿姨,我和冷幽都没有事。我们命大,一切都是玩笑。”文一恩平静地看着愤怒的霍仲晴,任脸上的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而她的胸口的衣服也湿了好大一片。
霍仲晴自知自己太过冲动说话太过刻薄,可是她是关心则乱才会口不择言。她抿着唇,把水杯轻放到了桌上。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尴尬。
其实也就霍仲晴一个人觉得不自在,刚才自己有失风度与优雅。
“阿姨,恕我现在这样不能陪你吃饭了。先告辞了。”文一恩起身,微微鞠身,然后离开。
文一恩回到了医院里,便先去林玫的单人病房间整理一下自己。
她换了身衣服出来,林玫正哄着宝宝睡觉:“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冷幽的妈妈来找我了。”文一恩把衣服折好放包里,下班后好带回家清洗。
“他妈妈给你难堪了。”林玫也猜到了,“他们家就那么在乎孩子吗?就不在乎乔公子的感受或者是否能幸福?”
“林玫,其实豪门更多的是利益婚姻结合,像我和冷幽这样的不算多。而孩子则是一场婚姻里最重要的。而我做不到,他妈妈说了两句算轻的。我也该受着,这样也会让我心里对他们的愧疚少一些。我才能更‘理直气壮’的主冷幽在一起。”文一恩笑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越骂我越狠,这样越会坚定我和冷幽在一起的勇气吧。”
“你这个人是找虐吗?”林玫微微撇了一下嘴,“你就是这样,想得太好。反正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示弱,不能退缩。你和乔公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我的态度也是强硬的。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文一恩拍了拍她的肩,“别想我的事情了。我先去上班了。”
文一恩便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而每天晚上她和乔冷幽都会通一次视频电话,但文一恩并不会把不开心的事情告诉他。
她盼着他回来的那一天。
这一晚,文一恩像往常一样和乔冷幽通视频,但接电话的却是闻良。
“闻助,冷幽呢?”文一恩问他。
“总裁正在开会,非常重要在谈判,所以不能亲自接你的电话了。”闻良告诉她。
“哦,那他开完会后给我回一个电话。”文一恩道。
“好。不过这个会应该会开到很晚,总裁让我转告你早点休息,有时间会回你的。”闻良有些急,“我还得进去跟进,就不和你多说了。”
“好。”文一恩也不想打扰他们工作。
那边,闻良挂了视频后,松了一口气。
他从步梯处的安全门进去,往里走,便能看清楚这里是一家医院。
他推开了VIP606病房进去,病床上躺着不是别人而正是乔冷幽。
他的一条腿打着石膏吊在床尾的支架上。
闻良走过去:“总裁,我已经按你说的转告文小姐了。”
“嗯,别让她担心就好了。”乔冷幽的上半身上坐起的,靠了柔软的枕头上,“现在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知道我的事情。”
“是。”闻良便用乔冷幽的手机打给了霍仲晴。
霍仲晴接起了电话:“冷幽……”
“夫人,我是闻良,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闻良表明了身份,“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事情?”霍仲晴听到说闻这么一说,心都往下沉了沉,“是和冷幽有关吗?”
“是,总裁出差在S市,但被那些无知的工人误会,所以被逼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闻良的话还没有说完,霍从中好几个就打断了他,“冷幽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左腿骨折,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有……”闻良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乔冷幽,又继续道,“还有就是等总裁转回京港市后会亲自告诉你。”
“不用他回来,我马上马上运去。你们在S市在哪家医院?把地址发给我。”霍仲晴现在一心担忧着乔冷幽的情况,一秒都不能等,她想要知道情况,要亲眼看看乔冷幽到底伤得怎么样。
霍仲晴挂了电话后,脸色非常不好看,现在她只祈求乔冷幽不会有事。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让司机把她送到了机场。
因为老公乔寅这会儿在部队有重要的军演演练,所以不在家里。
她自然也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让他分心,她也得先看看是怎么回事才行。
到S市只需要两个小时的飞行,她到了机场后有专门的司机去接她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霍仲晴推开门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乔冷幽时,眼睛就酸涩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闻良则退出了病房,让他们母子两个人好好说话。
“妈,我没事,就是腿骨折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休养。”乔冷幽说得风轻云淡。
“可是闻良在电话里说的可比这严重了,他说除了这些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霍仲晴追问他,“你实话实说,不许瞒着我。我可是你妈,我要听真话。”
“妈,是有那么一点事儿。”乔冷幽看向站在那里的母亲,“不过你听了可别生气。”
“你快说,让妈心里有个底儿。”霍仲晴的心里却早已经是七上八下。
“妈,我……”乔冷幽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霍仲晴催着他,“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妈,你得有心理准备。”乔冷幽说事情之前还是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妈,我不仅伤到了腿,而且还有重要的地方。医生检查说我可能终身不育。”
霍仲晴听到“终身不育”时整个人都晕眩得晃了好几下,就像是一叶孤舟被猛烈的浪头打翻,差一点站不稳而倒下。
她觉得这天都仿佛塌了下来,感觉到一片黑暗。正如眼瞎的人永远看不到光明一样痛苦。
她最后还是跌坐进了单人沙发内,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伸手抚着额头,想让自己静静。
乔冷幽看到母亲这样:“妈,你别生气了。医生说是有可能,并不完全没有机会。”
霍仲晴还是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脸色十分不好看,仿佛那个生病的人是她一样,一脸的生无可恋。
“妈,别这么悲观好吗?我们要向前看,看到希望。”乔冷幽劝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