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院子的办公楼下,一辆老款的黑色红旗轿车静静的停在那,古朴大气的外观,黑的耀眼的色泽,无不彰显着它经过历史沉淀的大气。这种车绝对不常见,即便它挂的是一副极其普通的车牌号,往大街上一开,别说宝马奔驰,兰博基尼法拉利什么的都得,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得躲它远远的。这已经不称之为车了,这就是个瘟神,谁撞了谁倒霉。
这种车还能上路的老款红旗车不多,倒退二三十年,在新闻上倒是经常见,因为这是一款专为那群大佬们打造的专用车,普通人再有钱也没想开上。
顾景顺跑的飞快,等十三他们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位看守所所长身姿站的笔直,对一个穿着警服,年纪五六十岁,肩章上是一圈麦穗环绕着国徽,一脸不怒自威的男人敬礼:“曲部长,欢迎您视察指导。”
曲贺岩回了个礼,笑道:“行了小顾,这次我不是来视察的,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这位是秦道正秦老爷子,你可能没听说过,但国医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
“秦老爷子您好。”顾景顺连忙放低姿态,以晚辈之姿问好,别管听没听过,能让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都称一声秦老爷子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人物。
“倒是麻烦你们了。”秦道正一脸歉意道:“你们工作都挺忙,还陪着我这个老头子瞎折腾,实在对不住。”
“秦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曲贺岩大笑道:“不说别的,就冲那份救命之恩,别说这点小事,您招呼一声,上刀山下油锅我要是眨下眼,我这名就倒着写。”
秦道正轻笑着摇摇头,叹息道:“几十年前的事了,早过去了。”
“那是老爷子您。”曲贺岩固执道:“一颗子弹正正好好的钉在我心脏上,当时医院几乎已经给我判死刑了,要不是老爷子您,我这坟头草都薅了几回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不要说救命之恩了。我当您是亲人,小秦就是我侄子,这事怎么说我也不能不管。”
“为难你了。”秦道正点头道。
“这有什么为难的。”曲贺岩摇摇头,他自然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无疑是让他利用职位徇私,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他不赞成,但从个人角度来说,他必须帮忙。更何况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叫事,真要追究翻底,那姓陆的一家也跑不了。再说了,法律不外乎人情,换成是谁,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受伤害而无动于衷。
要说最惊讶的还是十三,他不知道老爷子身边这个穿警服的官有多大,肩旁上的肩章他也看不明白,可他不聋啊,听顾景顺叫那一声部长,就知道这人是警察系统里最大的那个大头头了。
看到十三出来,秦道正招招手,等十三走到跟前,才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做的好。”说完,又看着顾景顺道:“顾所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景顺连连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就算有事这时候也得没事,大老板都亲自来了他还敢没事找事啊?至于手续什么的,随便了。
从看守所出来,曲贺岩就坐上自己的车先行离开,秦瑶婧和公孙雁也各自上车闪人,秦道正看了看十三,指着红旗车道:“上车。”
十三先给老爷子拉开车门,然后自己才坐了上去,看了看驾驶室的位置,只有一个面色严峻,没有一丝表情的中年人。
车子缓缓开动,车厢中寂静无比,半晌,秦道正才打破了沉默:“没有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