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农忙季节,农民们忙着夏收夏种,家家户户的壮劳力几乎全部出动。然而就在这时,赵金河最小的儿子赵理开口:“爹!等忙完这块,俺就去文娟家。文娟家劳力少,她娘让俺过去帮忙。”
虽然有着荆家和赵霞的补贴,但赵家“欠债”实在太多,补贴的时间又太短,所以到现在,才娶了两房媳妇。而赵霞的小弟赵理正处着对象。是隔壁村的,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是寡妇家长女,下有幼弟幼妹,在农忙时根本忙不过来。
对这门亲事,赵金河一直是有看法。由于逐渐了解了赵霞未来可能的灿烂,现在的赵金河心气已经越来越高,于是他就借故发起了脾气:“等你三姐毕业工作,俺们赵家好歹也能成为显贵人。还矫情上了。惹你老子火了,退婚。”
“那还得等多少年?”赵理梗着脖子犟道,“俺是非文娟不要。”
“打死你这个小畜生。”赵金河开口就骂,“你去十乡八里打听打听,谁不指着俺们赵家说好……”
“好啥?”赵理开口打断,“瓦房都没一间,也就文娟不嫌弃。”
赵金河气得把手中的秧苗一扔,冲上去就打,一边打,一边还骂:“打死你这龟儿子,让你犟嘴,打死……”
“龟儿子也是你儿子,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赵理犯了倔,他也不逃,昂着脑袋就这么生受着。
周围正农忙的村民纷纷望向这边,而边上赵家的其他几人就连忙把这对父子拉开。老大赵勇嘴笨,只会一直说:“都一家人,别闹别吵。理子,你别气着爹。”
老二赵强就比较圆滑:“爹,消消气消消气,别让外人笑话。理子,快给爹赔个不是,你摸着心口想想,家里为啥没起瓦房,不就是为了给你存点儿彩礼钱吗?”
“这个败家胚。”赵金河依然骂骂咧咧。不过被这么一阻拦,他也就没了继续打骂的兴致,“都不想想,还有三儿家的地还没拾捣呢,俺都恨不得把人掰开。这小畜生还那样,没过门就偏着媳妇娘家,气死俺了。”
赵理也软了下来:“爹,顶嘴是俺不对。不过讲道理,今年也就是最后一年,明年嫁进咱们家,文娟不照样是俺家的劳力?真缺人手,等那边忙完,俺和文娟可以再过来帮忙。”
“自家人理自家地,算啥帮忙?”赵金河余怒未消,可看到赵理那副可怜模样,他气呼呼的挥挥手,“滚,别太累着。杀千刀的败家胚。”
“诶。”
望着赵理兴高采烈的飞奔离开,大媳妇刘金梅说起了怪话:“年头忙到年尾,也余不下几斤粮。瞎咋呼个啥?依俺看,多养几头猪才是正经。”
这个话题赵家已经讨论过好几次,因此赵金河根本未加思索,甩脸拒绝:“家里已经有两头,再多就犯错误。而且你们也闹不明白,小猪仔刚养到百来斤,刚过了最费心费力的阶段,眼瞅着一天斤把膘,就给集体收走。当年你婆婆可是气得心口疼,你们算没吃过那个亏。”
刘金梅就乐了:“阿爹,你这是哪年的老黄历?现在不都在说,什么搞活经济吗?家畜都放开养。就不说外村,俺们村里猪羊五、六头的都好几家呢。更有鸡鸭一群群的。也没见有人把他们怎么样。”
一听这话,赵金河就有点心动。然而心中的余悸实在巨大,犹豫了片刻,依然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