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大荆,我的妈呀,你这孙子咋也来香港啦?老全、二子,你们快来看呢,是大荆这小子!”
荆建也慢慢靠近,看清雨衣下的那张脸,立刻是欣喜若狂,拥抱着大喊:“副连长,靠,你也在这儿,哈哈哈!”
真是不可思议,这位名叫刘凯,是荆建刚入伍时的排长,后来的副连长,退伍后,俩人就天各一方,前世后来也没有交集。没想到,今生在这香江的大海上,俩人倒是相遇了。
兴奋之中,刘凯就把船员们全都叫了过来,为大伙儿相互介绍。船员一共七人,刘凯是这艘船的船长。而其中的大全和二子,都是荆建连里的战友,有一位是一个团,兄弟连队的,另一位也是海军退伍的。其他俩人都是老乡亲戚,而领荆建上船的那位名叫小中,是刘凯的老表,也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才十七出头。
老战友见面,千言万语,除了开船的小中,其他人全都聚在一起嘻嘻哈哈。抽着烟,荆建笑问:“副连长……”
“诶,啥连长不连长的,都已经不在部队,随便称呼吧!”
“那就叫凯哥,凯子就太难听了哈。”
“哈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等到笑声过去,荆建继续问:“凯哥,按政策,你不是转业有工作?咋会来跑船?”
刘凯却突然脸色变得沉重,摇摇头:“大荆,你知道吗?你嫂子没了。”
“啊?什么什么?”
刘凯苦笑一声:“哈,大裁军,我的安置已经算不错,进了家工厂。你嫂子难产要手术,都他妈的全是退休工人,医药费报销能排到几年后。他姥姥的全民医疗。等凑够钱,已经来不及了。一尸两命。哎,不说了,不说这些伤心事。后来我就来了香港。还有这些弟兄们。都要吃饭,只能龙王爷嘴里要饭。哦,大荆,你呢?”
还真是家家都有伤心事。荆建笑笑:“知道我班里的小南粤吗?”
“当然知道,训练偷懒常被撸茄子的那位。”
“对,就是他。他家被人骗了,欠了一屁股债。我们班里就留下我们这对光棍,总要搭把手。就去了趟香港,为他弄钱。”荆建说的轻描淡写。不过自己的老战友,那是绝对信得过的。
“去香港弄钱?”刘凯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好心规劝,“大荆!虽说跑船也不算正行,但起码也算是辛苦钱。有些事你最好别粘手,回不了头的。”
荆建笑了,也就是自己的老战友、老连长,才会说出这样的贴心话:“放心,是问朋友拿的。钱的来路绝对正。”
“来路正?应该起码十几万了吧?对香港人也不算小数目。大荆,没骗我吧?”
“其实……那是校友。”
“校友?”
“咳咳,凯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退伍后,我考上大学。是华清。”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