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吧,薯条马上就好了。”严修泽抬了抬下巴,示意默克尔坐在开放式厨房一旁的餐桌上,而自己则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个瓷盘,将刚刚炸好的薯条摆在了盘中。
“我从小就很喜欢吃薯条,可很难能够吃到。”严修泽解下了围裙,单手托着瓷盘,慢慢走到了餐桌旁:“因为我父母不允许,他们觉得这玩意儿就是垃圾食品,有害无益。”
“可我不这么认为。”严修泽将瓷盘放在餐桌上,用手捏了一根薯条,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垃圾食品尽管没有营养,但至少提供了美味的口感,我们都有决定自己选择健康还是美味的权利与自由,不是吗?”
默克尔看着严修泽,并未接话,也学着他抓了一把薯条,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之后,又重复了之前严修泽没有回答的问题:“是你救了我吗?从俄国的北部冰原,呃……到伦敦?”
“算是吧。”严修泽扶了扶稍稍有些下坠的墨镜镜框,耸肩道:“你一直都在昏迷状态,我就先把你运回伦敦来疗养。”
“那些追杀我的人呢?”默克尔明显有些紧张,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顺便交给俄国警方了。”严修泽道:“黑帮嘛,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层厚厚的案底。”
“不过倒是你,我查过你的资料,一个俄国乡下的农民,怎么惹到当地黑帮的?”
“我杀了他们黑帮老大的儿子。”默克尔闷闷地回应道,他在说了这一句话后,便沉默下来,很显然,他并不想向严修泽披露自己与黑帮少主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
“怪不得。”严修泽似乎也无意追问,他就惯常笑笑,随后也不发一言,开始专注地对付起桌子上的那一盘炸薯条。
整个客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许是因为默克尔感觉这样冷遇他的救命恩人并不厚道,于是率先打破沉默,他冲着严修泽诚恳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末了又补上了一句,“你是个好人。”
“好人?”严修泽很显然没想到默克尔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摇头失笑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默克尔,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好人坏人,每个人都有其好的一面与坏的一面,甚至很多时候,针对于某些人的善行,对于另一些人来讲就是无法理解的恶……世界上的每个人所代表的利益都不尽相同,看待事物要立体一点。”
“反正你救了我,我很感激。”默克尔单纯的头脑显然没有弄懂刚刚严修泽语带深意的感慨,他只是以一个俄国农民特有的质朴,对其表达了最诚挚的感谢。
只是严修泽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一般,到最后他还是开口道:“默克尔,有一个问题我在卧室的时候就想问你了……之前我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你的表情,可我发现你听到了我的名字之后,并未有什么惊讶的反应……”
“我该有什么惊讶的反应吗?”
“呃,按照常理来讲,是的。”严修泽顿了顿:“我在世界范围内还是有一定名气的。”
“我之前一直都在乡下种地,平时不怎么上网。”默克尔低声道。
“怪不得……看来我要给你从头到尾科普一遍了。”严修泽听了这话,露出了苦笑。
“科普……科普什么?”
“我的故事。以及……我们‘超能者’的故事。”
“你想听听吗?”严修泽看着默克尔:“那可能得花费我们很长时间。”
“当然,反正有大把的时间,不是吗?”默克尔点了点头。
严修泽嘴角微翘,笑道:“也对,那我就开始了。”
“故事要从我大学四年级即将毕业那年开始说起……”
“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