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经她一提,也想起了之前的怪异感觉,“确实不对劲,可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两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顾氏忽然冷笑道:“她现在肯定正在得意,我岂能轻饶了她?既然北冥会派使臣来,这中间还有时间,这期间我也要让她知道那些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花著雨捧着首饰和地契回到静婷苑,第一件事就是寻春桃晦气,虽然此次没有她的阴毒计难成,但是这等奴才还是早除早好。
“我是让你去借,有让偷吗?败我声名,为所欲为,以为我这个主子没法子治你?芍药,给我掌她嘴五十,然后罚跪柴房,两天不准送饭!”
春桃吓得直欲后退,“小姐,是你说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弄衣裳过来的,奴婢只是遵照你的说法去做,何错之有?”
花著雨厉声道:“居然还不认罪,不知道八小姐已经招认了吗?现在都被罚抄一百遍女戒,你这贱婢还抵赖?”
听到此言,春桃浑身一软,就痛哭流涕地跪了下来,“小姐,饶命啊,奴婢也只是误听了八小姐的话才会这样……”
花著雨哪里会听她言,芍药也早恨她入骨,上前就噼哩叭啦一阵好打,直到春桃的脸颊嘴角都肿起老高,这才住手。
“把她拖到柴房去,谁都不准给她上药!珊瑚,这贱婢这两天就由你看管着,可不能让她挑了漏子!”花著雨盯着珊瑚。
看到被打成那样的春桃,这分明是七小姐在杀鸡儆猴,珊瑚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惧怕,竟是顺从地应了。
待到琴儿和珊瑚把春桃拖走,花著雨才对芍药说道:“你去给我备一套男装,小厮的下人的什么都可以,晚上的时候我们去给芳姑吊唁。”
芍药在见到那些首饰的时候,就知道七小姐已经夺回了属于她的财物,心里好生钦佩,也知道如今的七小姐已脱了懦弱性子,变得有主见有魅力起来,不用再担心她行差就错了。
到傍晚的时候,芍药果然找了一套青色的小厮衣裤,花著雨连忙换上,又在脸上涂涂抹抹了一下,把眉画粗,眼角画得下垂,嘴角画开,俨然变成了一个精神萎靡其貌不扬的小厮。
这副模样,就算是芍药不仔细看,也难以认出是花著雨,一时也暗赞花著雨的心思巧妙。
留下琴儿守门打掩护,她们两人就自后门悄然出去。芍药带着花著雨穿过在夜色中依然繁华的街市,直奔一条又窄又深的小胡同。良久,她们终于敲开了一扇陈旧的院门,开门的是一个瘦高脸色憔悴的年轻人,经芍药一介绍,才知正是芳姑的女婿冯少华。
“实在不敢,竟让七小姐亲自过来。”冯少华在知道眼前这个打扮成小厮模样的瘦弱少年是花著雨后,急忙行礼。
花著雨虚扶起他,痛声道:“芳姑为救我而死,说什么我也该过来吊唁一下……素莲姐可还好?”
冯少华眼底难掩苦意,“她的喘症又犯了,药石无医,我作为一个大夫,也实在无法。”
花著雨点了点头,便和芍药往里走。只见堂屋里摆一个漆黑的棺材,一张旧桌上摆了香蜡供果,桌案下还有一堆未烧尽的纸钱灰,风一吹,纸灰飞舞,星火飞溅,犹如冤魂不散一般旋绕。且简陋的屋子内暗影摇曳,无处不显凄凉和阴冷。
她和芍药先给芳姑上香跪拜,这才进了里屋,就见粗布床帐里一个十六七岁肤色泛黑眼窝深陷的少妇,此时她手枕一个周岁小儿正在喘气,见了她们两人,就要下床见礼,花著雨按住她,柔声道:“不用起来,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病情。”
金素莲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我没事,七小姐不必……不必担心……”
花著雨拉着她的手,再按住她腰口一处穴道,真诚道:“芳姑因我而死,等于我的命是她给的,她生前最担心的就是素莲姐,我岂能坐视你们的困境而不顾?”
金素莲摇头,“不怪小姐,怪只怪夫人狠毒,派了表少爷要对小姐干下那等下作事,换谁都会那么做。我们虽贫困,也不至于不通情理。何况七小姐在花家自身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我们这边七小姐实在没必要多担心……”
花著雨没答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素莲姐现在说话是否感觉舒服多了?”
金素莲一呆,才发现她刚才说话极是连贯,而且也不似之前那么喘了,一脸惊奇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