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汉呸了句，还想说什么，却被宝生娘打断了：“宝生，给你大伯倒茶去，大哥，您别说了，这是弄啥啊，巧真今个来真有事。”

说完她拉着巧真低声道：“巧真，你别往心里去，宝生他大伯就这个脾气。算大娘对不住你，你先回去，往后再过来窜门子啊。”

“没事，大娘，您留步，那俺们先走了。”巧真笑了下，示意自己不在意。

巧真和三儿走后，宝生娘桶了桶站着不动的宝生，让他进屋倒茶，她则问道：“大哥今个咋过来了？家里没事吧。”

“哼，我今个要不过来还不知道呢！咋和王家走那近？他家都啥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少和他们家来往，你就是不听，宝生发迷，你也发迷？他家那闺女是个啥货色，你还让她进家门，也不嫌晦气！”宝生大伯说着宝生娘。

“大哥，巧真这闺女人不错，那些事不怪她，她嫁那个举人不是个好的，她也是个可怜人，她二伯一家不好，可她爹娘人都不错，咱不能把账算巧真头上。”宝生娘说着实话。

“别提王长发那龟孙，他家没个好的，王长顺是他兄弟，能是啥好的。反正我不喜欢王家，少和他们来往。”

宝生大伯一脸的怒气，他看了看站在那里不吭声的宝生道：“你给我死了那心思，那闺女现在被休回来，你更不能娶她。她别想进咱张家的门。”

宝生身体晃了一下，眼红了起来，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坚定起来，他道：“大伯，巧真妹子现在都这样了，您就别再说难听话了，俺喜欢巧真妹子，除了她，俺不要旁人。”

“你敢！你个兔崽子，现在翅膀硬了啊，这不是你爹刚死你们孤儿寡母受欺负的时候了？你敢合我叫板了。你爹刚没的时候，你伯娘让我别管你们，可你爹是我亲兄弟，我咋能看着你们不管，我一直帮衬着，你伯娘和我吵了多少次，可我说过句啥没？到现如今你大了，学会和我对着干了，你可真中用啊。”宝生大伯气的指着宝生直打颤。

“大哥，您别生气，您的好，俺们娘俩一直都记着呢。宝生，快给你大伯赔不是。”宝生娘眼内泪水涟涟。

宝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大伯对他有恩，可是…“大伯，您的好，俺记一辈子。那时间你就不让我娶巧真，为了您，我始终没找人去提亲，巧真嫁到了刘家，可她过的是啥日子？受的是啥罪？要是当时您让我娶了她，她也不能受那老多罪，现在她回来了，您还不让，我，我……反正除了她，我不娶别人。”

“你，你……好，好啊，你大了，管不住你了，中，你娶她就别认我这个大伯，我和你断亲。”宝生大伯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大哥，大哥……”宝生娘叫了几声，没叫住。只得转了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她落了眼泪，上前去搀扶起了儿子。

“娘，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孝。”宝生眼眶也红了。

“快起来，怪不得你，你大伯和巧真二伯不和，他们之间有仇，你大伯心内记恨，所以他不许你娶巧真，巧真现在的身份他更不会应，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宝生娘也没有办法，都是上代的恩怨啊。

“娘，巧真她现在没这个心思，俺先等着，大伯那里我会想法子劝说的，反正我是铁了心了。”宝生心有些沉。

“那要是她心里有旁人呢？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吧？这张家就你一个，你不娶，我咋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啊。”宝生娘又红了眼圈。

“娘，您别难过，都是儿不孝，可俺现在心里真没旁人，俺先等着巧真妹子吧，要是她，她真有了人，那，那俺，俺，俺再找人。”宝生的话语有些呜咽。

“哎，你这孩儿，真是痴啊。”宝生娘也替儿子难过，她看着宝生那神伤的样子，急忙换了话题：“你说巧真说的这啥凉粉能中不？”

“我看中，巧真现在比以前可有主意的多，人也爽利，主意正，她做的东西也好吃，上次那个卤面配鸡蛋汤娘也吃了，娘不也觉得好吃。”宝生对巧真还是很有信心的。

“是啊，上次那卤面真香，娘喜欢那味儿，可那是白面和肉做的，咋能不好吃，这次可是红薯，俺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不过她要试就试试，能帮咱们就帮下。不中也没啥。”宝生娘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大哥那里不喜欢王家，另一方面儿子非巧真不可，她真是两难。

“嗳。”宝生嗳了一声，一时间母子两个有些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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