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李孟的历史上,郑芝龙投降了满清之后,携带大笔的家资前往京师,几百万两的数目这是大家都确认的,很多野史笔记都说这财产是千万两。
一向是精明的郑芝龙可能以为自己从龙很早,所以准备带着银两去京师安享富贵,不过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古今中外都是通用的,对那些关外的蛮族来说,看见这么多银子还怎么忍得住。
去了京师没多久,郑芝龙就被问罪下狱,死在狱中。
在这个时代,郑芝龙算是地方势力中较早和山东挂上关系一个,尽管这之间彼此有很多的勾心斗角,郑家和鞑虏勾勾搭搭,想要进攻山东的港口,但明面上的关系还是维持住了,一方面是通过胶州这个港口和灵山商行的体系,把外洋运来的货物销售到了北方更广大的地方,二来是山东盐货一直是向福建销售,三来则是几次海上运兵,郑家都是出船出人。
另外,山东的水军系统一部分是邓格拉斯和青州海猴子杨四带出来的,一部分则是当初被放到福建历练的那一批人,尽管当时被郑家提防的深,限制种种,可毕竟也有香火渊源,下面不少的中下军官都是相熟。
这样里里外外的关系,郑家下定决心改换阵营,也没有什么阻碍,山东也相对接纳,毕竟郑家的势力都在海上,和胶州营目前的发展方向没什么冲突。
当然,真正让李孟放心的是一点,那就是郑芝龙这个人,郑芝龙能在福建这等地方,把郑家的势力发展到这样的几步,几千艘大小舰船,几万部众徒属,算上外围,几乎是东亚海面上的霸主,可以说是李孟发展的一个翻版,何况这郑芝龙没有李孟身上的这些奇异之处,更是难得。
有这样的大才,偏偏却没什么自立之心,在海上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就和大明官府眉来眼去,琢磨着要被招安。
那边满清势大,又是主动的过去联络卖好,等山东确定了自己的绝对优势之后,郑家马上又是贴了过来,没有什么自己独霸一方的想法,却总是想着依附强者,用手中的势力换个太平富贵。
这就是所谓的小家子气,孙传庭对郑芝龙有个很贴切的评价“胸无大志,可惜大才”,这样的评价和后世对郑芝龙的说法差不多,正因为如此,李孟才对郑芝龙很放心,他自然不会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满清亲贵一样杀鸡取卵,反倒是准备给这郑芝龙足够的富贵,换取他手上的这支海上力量。
现在白人已经在是海上划分范围,而自己连大明还未统一,如果从零开始的发展海上力量怕是来不及,用郑家已经颇有规模的海上实力,总归是起步点高一些,追赶欧洲已经领先许多的海上脚步,征服那些西方还没有征服的领土。
此时的北方距离被李孟全面控制也就是一步之遥,并且李孟掌握的实力远远超过各方势力混杂的南方,天下大势已经是明朗。
想要依附强者的郑芝龙自然会主动的过来投靠投诚,他把自己的弟弟郑芝豹安排在济南钻营联系,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举措。
李孟已经是考虑到了接下来对郑芝龙的安排,不过这次的卖地策一出,郑芝龙的表现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卖地策本来就不是什么保密的文件,从襄城那边确定时候开始,胶州营系统从上到下的人就都知道了,有些想法,能写几笔的人都尽可能的参与到这讨论之中,也是山东官员相对自律,这个消息在正月之后才慢慢的传开。
在济南常驻的郑芝豹差不多在二月份才知道了确切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写信告诉还在福建的大哥郑芝龙。
三月底的时候,郑芝龙带着三百万两白银从福建赶到了济南,方应仁快马赶回扬州之后,比郑芝龙晚了一天回到济南,他拿了白银两百三十万两。
淮商依靠的是盐,闽商依靠的是海贸,这是这个时代得利最大的两个生意,扬州方家和福建郑家就是这两处的代表人物,他们也是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三百万两和两百三十万两,几乎赶上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可却被私人轻易的拿了出来。
拿了这么多的银子,两家要求的很简单,买地,河南、陕西、北直隶拿出来发卖的田地他们都买。
李孟的确是太吃惊了,他真是低估了国人对土地的热情,豪商富贵,有钱之后,扩大再生产是次要的,买地作为传家的底子才是重要的,福建多山地无良田,两淮多皇庄盐田,河南、北直隶多良田,陕西也有八百里秦川,这都是上好的田地,怎么不让这两家动心,他们先来,凭借的是和山东与众不同的关系,还有自己雄厚的财力,一定要尽可能的多买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