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医并不知道面前的两人已经连猜带看知晓了他和柳宝林之间的苟且,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也不可能、也不敢猜皇上和宫妃之间那不可言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本来妃嫔们其实已经兴致缺缺了,皇后不让见,什么好戏都看不到,太阳还这般火辣辣的,站在宽大的华盖下面都觉得会被晒黑,四周树枝连晃动一下都不曾有,沉闷得让人心底发慌,还要瞧着柳宝林这有了身孕的女人春风得意,真是遭罪!
但这会儿这群女人的眼睛又一个比一个亮了,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往这边儿瞧,近处的听到柳宝林说动胎气了,忙大声道:“哎呀呀,都说前三个月最是要小心着,有些个妇人咳嗽一声都能掉了孩子呢!”
“是吗?”立即有人不大相信地接口:“哪有身子那么弱的?”
“那可说不准,臣妾幼时住的胡同里有户人家,那家当家夫人就是这样没了孩子的,不过瞧着柳姐姐是身子骨结实的,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若是李莲儿肯将自己眼中的那丝痛快给藏得再深些,季静梅心想自己还真就忘了当初集市口儿三个人不同的反应了。
柳沁摸了摸自己肚子,丁太医从人群中挤过来,一头的汗,先是按照大家身份的高低依次行了礼,继而才上前诊脉,季静梅朝李泽乾递过去一个鄙视的表情,才笑着道:“丁太医的手怎的觉得有些颤抖呢,天威难承,也不至于就怕成这样吧?”
“臣惶恐”,丁太医小心回答。
“本宫怎么觉得你很紧张呢,你在怕什么?怕本宫还是怕皇上?”季静梅其实就是想逗一逗这一对胆大包天的人,说话都比平时的语气严苛了许多。
丁太医脸上的汗哗啦啦往下淌,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娘娘凤仪端庄,皇上天威难犯,臣自然紧张害怕。”
“这回答真好,不过本宫听着却不大满意呢,对了,本宫听说,丁太医还尚未有婚配?”
“臣已经有家室了,臣已娶妻三年。”
“孩子呢?几岁啦?”季静梅长得秀丽明快,问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可笑,但看她全身的气度,却不无人敢笑出声。
“臣……臣尚无子嗣。”说出这个答案时候,丁太医的脑袋都要垂到自己脚面上了,尤其是季静梅身旁的绯儿是个毒舌的,什么都没有说,只在一旁小声笑了起来,这一笑,竟然没有停下来,季静梅不悦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