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含笑道:“多谢稚叔兄,改日我在营中设宴相谢,还请稚叔兄赏光。”
张杨大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润德公太客气了。军务在身,不便耽搁,改日再叙吧,告辞。”
刘泽目送张杨离去,张机尚在那儿疑惑地道:“在下实在想不起何时曾与刘将军谋面?”
刘泽大笑,这故交二字本来是他找张杨时假托的借口,张机却信以为真,不停地念叨,看来大凡圣贤之人都有点愚。“在下虽然与仲景先生素为谋面,但仲景先生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先生悬壶济世,救治万民,天下早传为佳话,方今天下,也只有华陀董奉二位神医可与先生比肩了。”
“刘将军之言,张某好生惭愧,在下虽然略通医术,薄晓药理,但于神医相去甚远。多谢刘将军出手相救。”张机拱手拜谢。
“方才见先生正气沛然,直斥联军的不做为,袁绍其人心胸狭隘,这番言辞若是传入他耳中,先生必为所害,故而出手救之。只是先生却也回不得梁县再做县丞,不知先生可有什么打算?若蒙不弃,不知先生可愿屈就于平原?”象张机这样的医学人才,可是刘泽求之不得的。
张机却是摇摇头,道:“刘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经此事后,在下早已看透了官场仕途,情愿辞官归乡,潜心医道,踏踏实实地做一名医匠,为天下百姓做些有益之事。”
刘泽不敢过分勉强,不过如果就这么与医圣失之交臂,那可不是他的性格。当下含笑道:“既然先生心意已决,在下也不敢强求。不过现在遭逢乱世,兵匪横行,先生不如在刘某营中小住,待时局稳定之后再行返乡如何?”
现在世道这么乱,张机的家乡尚在荆州南阳,真要独身孤行的话,可谓是千难万险。有鉴于此,张机也只好点点头道:“那就讨扰刘将军了。”
“那里那里,象先生这样的大才,能屈尊敝营,实是刘某的荣幸。”刘泽边说边下令部队开拨,向自己的宿营地前进。
贾诩把军营扎在了洛阳南郊的灵台附近,紧依着伊水。刘泽赶到之时,却见一大群的联军士兵将军营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管亥正立马横戟地拦着当间,大声地叫道:“没有我家主公的命令,任何人也休想动这些车辆分毫!”管亥的身后,是十几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用毡布盖得严严实实。
这十几辆车上所载的,正是张龙从蔡府和皇宫之中抢救下来的典籍卷册,依照刘泽的命令统一的交回到了贾诩的辎重营之中,负责带队押运的正是管亥。兖州刺史刘岱的手下发现了管亥的车队,报告了张超。也是管亥的车队委实太过招摇了,浩浩荡荡十几辆大车从洛阳城的废墟之中穿城而过,要不引人注目也难。
京城洛阳早就被董卓洗劫一空了,十几路联军进驻洛阳,虽然也有点想发国难财的念头,但洛阳城被董卓付之一炬之后,别说是金银财宝了,就是连一块完整的木头都找不到。刘岱率军在洛阳城里晃悠了两天,所获廖廖,忽然听说刘泽的部下拉回去十几车的财物,那个羡慕忌妒恨呐,眼珠一转,立即去找袁术。
袁术受命一直以来就是负责联军的后勤事务,此番进入洛阳,也自然而然地担当起了署理洛阳城内诸多杂事,一听刘岱禀报说刘泽的部下私吞财物,火冒三丈,率兵赶了过去,在营门口将管亥的车队截了下来。
管亥眼里除了刘泽之外,天王老子他也不睬,一听他们要查扣车辆,愤而拨戟相向。
袁术轻蔑地道:“一个小小的家奴,也敢如此放肆,就算是你家主子来了,谅他也不敢如此无礼!”
张飞一见有人在营前闹事,勃然大怒,纵马便冲了过来,踢雪乌骓暴跳如雷,袁术和张超手下的士兵大骇,急急地闪出一条道来。刘泽抢先拦在张飞的马前,喝退了他,跳下马来,走入当场。
“原来是后将军和刘刺史,如此兴师动众,堵在我军营门口,所为何事?”
袁术瞥了刘泽一眼,神情颇为倨傲。“本将军接到禀报,说你刘都尉的手下在洛阳城中搜刮到了大批的财物。关东各路诸侯为了攻下洛阳,那个不是耗费了无数的钱粮人马,就算有财也得众军平分才是,个别人若是中饱私囊的话,恐怕是说不过去吧?”
“搜刮?”刘泽冷笑道,“后将军用词很是精辟嘛?洛阳城里一片焦土,了无人烟,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有所获,这搜刮二字从何来?”
袁术哼了一声,指着那十几辆大车道:“那就请刘都尉解释一下这车上的东西从何而来吧?难不成是从平原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