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急忙道:“舍妹欲求良缘并未苛求年齿相当,差个十来八岁亦是无妨,至于正房侧室,更是无意奢求,只求姻缘相合人品中意即可。 在下听闻刘使君迎娶陶公妻妹,正是元龙兄保的大媒,以元龙兄能言善辨之舌,定当可为舍妹觅得佳婿。”
陈登微微一笑,糜竺的来意他方才提出要自己做媒人便早已了然了,以糜家的家世地位以糜兰的貌若天仙,还用得着找陈登来当媒人?唯一可能的就是,糜竺想仿陶谦,把自己的妹妹送给刘泽当妾,与刘家攀个姻亲,籍此而稳固糜家在徐州的地位。不过糜竺虽然有心,但他也只是在试探,没有主动地提出来,第一是怕刘泽拒绝而把关系搞得更僵,第二是等待刘泽先提亲,糜家就可以在此事上掌握主动,进退自若。
既然糜竺不说,陈登就更不挑明,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当下含笑道:“既如此,在下给令妹尽心物色便是,如有中意人选定当告知糜兄。”
糜竺见目的达到,立即起身告辞道:“如此便先谢过元龙兄了,有劳元龙兄费心了。告辞。”
陈登亦不相留,将糜竺放出府外。回去后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事不宜迟,连夜到州牧府通知刘泽才是。
接到通传刘泽很奇怪,陈登不是刚回去吗,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又跑来了,难道出了什么急事,于是便将陈登召之书房问询。
陈登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告诉刘泽糜竺请他保媒之事,虽无明言,但糜竺的心思一目了然,那就是进妹固好,想和刘泽攀上关系。
刘泽不禁有大笑的冲动。这陈登,倒真有拉皮条的天赋。不过他还是强忍着没笑出来,问道:“元龙,此事你怎么看?”
陈登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此事想了个透彻。一听刘泽问他。自然是侃侃而谈:“主公,我认为糜竺此次主动提出来想和主公联姻应当是糜竺深思熟虑的结果。主公入主徐州。糜家做为徐州最大的世家豪族,持的是一种观望的态度,既不合作,也不反对。但米价风波之后,糜竺似乎已经悄然地改变了态度,主动地献妹示好,这就表明糜家的确想和主公您搞好关系。主公在不动声色中将王萧吕三家打得一败涂地,糜竺显然能看到主公的实力,更明白主公的胆略,同时他也相信主公必将在徐州牢牢地站稳脚跟。为了糜家的长治久安,糜竺必须考虑与主公合作的事情。不过想要推心置腹而无所隔阂,单凭口头上的承诺那是远远不够的,糜竺想到的办法和陶公一样。那就是联姻,利用姻亲这条纽带将糜刘两家绑在一起,荣辱与共。牺牲掉一个妹子而换取到整个家族的利益,糜竺认为物超所值。”
“牺牲掉?”刘泽眉毛微扬,笑道:“那糜竺是准备把他妹子蒸了还是煮了送过来?”
陈登亦是一笑道:“是属下口不择言了,属下只是打个比方,糜氏真若能服侍主公,该是她的福份才是。”
笑过之后,气氛轻松了点,刘泽叹了口气地道:“元龙啊,你是又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呀。”
陈登含笑道:“主公可是艳福不浅,这糜小姐号称是徐州第一美人,美貌犹在甘夫人之上,主公得此佳人该是庆幸才是,何来难题一说?”
刘泽苦笑道:“美不美貌无关紧要,关键是妻妾成群我看着就头痛,这与我的初衷可是悖逆甚远。”
陈登当初劝刘泽纳甘氏可没少费周章,只到贾诩向蔡夫人进言之后刘泽才算是勉强答应下来,现在陈登又给他说媒,如何不令他头疼。陈登笑道:“主公对夫人用情之深世人皆知,只是大丈夫多一房妾室也不算愈制,蔡夫人嫡妻的位子那是任谁也撼不动的,主公何必担忧呢。纳一糜氏而解徐州之危局,主公何乐而不为?”
刘泽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元龙你也回去歇息吧。至于这件事,容我再思量思量。”
这件事当然不用立即做决定,陈登也没有半点逼迫之意,起身告退。
纳了甘萍已经让刘泽觉得很对不起蔡琰了,现在又搞出个糜小姐的事来,刘泽头真得很大。如果在寻常时候,刘泽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但徐州政局波云诡谲,与徐州土著士家的明争暗斗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此时若能得到糜家的支持,必加会增加刘泽获胜的筹码,而如果将糜家也推到三大士家一边,形势可就不会太乐观了。
可刘泽都不好意思再向蔡琰开口提再纳妾的事,看来这事是,还是先缓缓再说吧。他走进了后宅,本来是走往蔡琰房中的,想着纳妾的事,他才想起甘萍来,自从搬到了郯城,整日忙于处理公务,基本上没时间回后宅,偶尔的两次回来,还是睡在蔡琰的房中,依乎有点冷落了甘萍,所以刘泽调了个头,走到了甘萍的房里。
和陈登谈了半天事,已是天交二更,甘萍已经睡下了。甘萍的房间是里外两间屋,她住里间,外间是侍女住的,刘泽一进门侍女就赶紧行礼。甘萍睡觉很轻,一听动静,披了衣裳就跑了出来,看到刘泽过来,欢喜不甚。
刘泽看她竟是光着脚丫出来的,一对白嫩的纤足小巧玲珑,连忙把她抱了起来,进得屋去,边责备道:“夜寒露重的,小心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