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美人个个面面相觑,绛美人心中有些打鼓,孟嬴此刻风头正盛,她又按捺着一肚子的火,只怕是不妙。但是一看这周围,诸多美人众目睽睽之下,孟嬴又敢将她什么样?再说了,她也是楚王的美人,谁敢将她怎么样?
这么想着,绛美人倒是没再有什么其他的忌讳,便抬起头来朝着孟嬴那边跨步前去,“何事?”她不悦的望着孟嬴,对于她此刻的春风得意,更是碍眼得紧。
“倒也无事,”孟嬴轻笑了一声,将手从迎娘的手上缩了回去,悠悠道:“只是我远远的听见了绛美人的话,怕是对大王很有意见呀?是否见我回来了,你很不安?”
绛美人哑然失笑,孟嬴当面这么问,倒是出乎了绛美人的意料之外,她道:“我有何需要不安的地方,再说了,大王就是被你迷住了心窍,才会不顾一切的召你回栖凤台。”绛美人说着一顿,目光带着不屑的瞥了一眼孟嬴,蔑笑了一声,“大王年纪大了,忘性大,但是我可没忘记,当年你在王殿之中亲口承认与那伍子胥有染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如今你还有脸回来,真是不知羞耻。”
绛美人说话也没留半分颜面,她孟嬴即便得宠又怎么样,她绛美人也不是好惹的,在这宫里面,大王也未必能忘得了这桩丑事。
这就是孟嬴一辈子的污点,绛美人知道,只需要牢牢的紧抓住这一点,孟嬴这辈子就赢不了了。
“羞耻?”孟嬴抬眉,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但请绛美人告诉,羞耻为何物呀,是能保命呢?还是能为你在深夜之中,叫来御医医治我儿?”孟嬴紧紧的盯着绛美人,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沉淀下去,神情严肃得让人不寒而栗,“亦或者,能让某些想杀我的人,无所遁形?”
“你……”绛美人的脸色一变,孟嬴此刻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刺的感觉,更何况就是绛美人自己也不会忘记,当时孟嬴在深夜中求医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想要借助当时情形趁机杀了她的。
而今孟嬴特地来这么跟自己提起的时候,绛美人不禁心惊。
但是,即便孟嬴记仇又如何,绛美人依旧是不惧她半分,“你就算是再记恨又将怎样,孟嬴,你休要以为你这次回来了,大王就真的摒弃前嫌,只要大王有三分不悦,你那些丑事被提起来,依旧是能随时随地的要你们的命的,休要以为,你还能稳坐后宫。”
“这就不劳绛美人挂心了,这生死由天定,贵贱自有数。倒是我有些话想提醒绛美人一句。”孟嬴说着,朝着绛美人方向走近了一步去,浅浅一笑,尤带三分娇俏,“我已经向大王禀告过了,我的珍儿自上次大病一场过后,身子一直没调好,所以宫里的御医今后谁也不许私自调遣,特别是你绛美人。”
“你什么意思?”绛美人忽然僵了一下,也忽然紧张了起来。
家里老父的病情一直不妥,也唯有宫中的御医有那手段,暂时替父亲稳住了下来,保住了一命。但是,如果没有宫里御医的医治的话,父亲一旦病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孟嬴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她这才刚刚回来,就开始想要一雪前耻了吗?
孟嬴伸直了腰,也后退了一步,“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善意的提醒一下绛美人而已。”说罢,孟嬴再度娇俏一下,一副无害的模样。
可这副模样在绛美人看来,却是不禁觉得寒毛直竖,一回想起当时在御医院外面的情景,她就懊悔不已,悔不当初不快些下手,早早的送这贱人下地狱,就没有今日这诸多的事了。
孟嬴也没再理会绛美人了,在对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转身朝着刚才所去的方向继续行去,只留下绛美人一个人站在那里,忽然不忿,撕开了声音朝着孟嬴大声吼道:“孟嬴,你休想得意……”
可是,任凭绛美人再怎么样在身后叫嚣呐喊,孟嬴也没再回首。
绛美人忿忿的望着孟嬴,心中起伏不定,眼神之中的恶狠狠,兀自说着:“你以为回来了,你就能展翅高飞,你的儿子就真能当上储君,贱人贱种,只要有伍子胥在的一天,你一辈子都是贱人。”
她想着,如今这孟嬴才刚刚回到栖凤台,她只要不栽在她的手里,又何须忌惮她什么?于是又放大了胆子。
孟嬴依旧携着迎娘回到栖凤台。
只是,这久违的地方里面,却是出现了一个让孟嬴意外的人,但只见齐姬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满面春分的模样,见到孟嬴的时候朝着她福了福身,“恭喜公主,终于苦尽甘来,不用再留在冷霜苑中受苦了。 ”
孟嬴倒是没什么,只是与齐姬寒暄了几句罢了,可是也未见再像之前那样的亲密,之前迎娘的话孟嬴也暗暗记在心里,虽然她表面上说不怀疑,但是公子珍两次出事,齐姬都逃脱不了干系,怎能叫孟嬴不多想?
然而,齐姬在与孟嬴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触碰到了迎娘的时候,脸上神情也稍显些不自然,只快速的将眼神给闪过,不与她直接接触。
她与迎娘,算是彻底有了隔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