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时候,孟嬴却笑了起来,“那我也替那些死者求情了,是不是我的身份,也存疑了?”
“你……”被孟嬴这么一说,这中庶子忽然无言以对,憋红了的脸上阵青阵红的,一时之间却是有些语塞,最后干脆一甩袖,忿忿的说了句,“强词夺理。”而后转向了楚王,神情依旧是忿忿的望向了孟嬴的那边,请命道:“越美人与费氏有所勾结,定然心怀不轨,就是献她进宫的公主孟嬴,也该追责。”
楚王还未来得及发话,孟嬴则是再度开口,“既然此事与费忤有关,何不将费忤也一并宣召入宫,当面对质,也免得错怪了越美人。”
她此刻也只有一赌了,赌费忤这个蠢货还没蠢到自己找死的地步,再说了,她已经让迎娘赶紧出宫去通报费无极了,此时如若顺利的话,费无极应当是心里有底的才是,费忤那边,自然也不用太多担心了。
那中庶子闻言沉吟了下去,似乎在思量此事可行不可行。
然而绛美人求胜心切,心想此时费忤等人也定然是匆忙无所准备,更何况那厮是个玩强中干的草包,只要当面对质,不怕他不露馅。
只要费忤这边露馅,她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就都赢了。
故而,绛美人却是抢在首辰的前面道:“大王,宣召费忤就宣召费忤,当面对质,好叫她死得明明白白些,大王天资,看谁还敢耍什么猫腻?”
楚王闻言也应允了,“立即,宣召费忤进宫。”
孟嬴站在那里,只盯着绛美人此刻的一脸阴沉,而在孟嬴旁边的雀娘在此刻也安静了下来,神情之中有着悲伤,但是也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不再那样的激动了。
就是在听到说要传召费忤进宫的时候,她的眼有着一丝难闻的波动,随即也平复了下来。
她此刻的心里最恨的不是这个参奏她的中庶子,也不是那个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绛美人,而是那高高在上的楚平王。
她原本以为,最起码不要去承认这件事情,就不会连累到已经死去了的人,可是谁知道,楚王做是全凭自己的喜恶,就算是与这件事情无关的,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必定挫骨扬灰,毫无情面可讲。
楚王冷冷的瞥了殿下的人一眼,唯独见到孟嬴站在那里难受的模样,心疼了一下,便命来内侍给孟嬴备座。
迎娘那边得到了孟嬴的指示之后,知道事情重大,片刻都不敢耽误,亲自出了宫去找,是以在楚王的传召到达费府门前的时候,费忤早就被费无极训斥了一番。
但是,训斥归训斥,毕竟事到临头,费无极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样上了断头台,楚王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一次如果当真被捅破了的话,不但是那个新封的越美人一败涂地,就是他费无极也得遭受牵连,此事可大可小,不容忽视。
更何况,孟嬴与自己向来不对盘,难得这一次孟嬴肯派亲信过来通报,也因此能够看出就是孟嬴一个人在宫里也应付不过来。
这么想着,费无极让迎娘安心回去,这一关如若能过的话,必定亲自登门拜谢公主。
所以,当费忤进到宫里的时候,拜过了大王之后,由他与越美人对质的时候,费忤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这……不正是大王最近新封的美人吗?”
“你敢狡辩?”中庶子首辰开口一喝,“此女你应当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吧?这可是你费了那么大力气抢到府里的姬妾,伺候了你数月有余,你该不会忘记了吧?”首辰鄙夷的一甩袖,将自己调查来的结果说出。
原本以为,在将他们的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费忤应该大吃一惊才是,却没想到他听了之后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有些可笑的样子,“她……你可千万莫要乱说,我府里姬妾是多,可是此女,我并未见过。”
“你……”首辰顿时语塞,“这分明就是,我在调查的时候曾命人绘了画像,就是这越美人,名唤雀娘,哪能有假?你现在最好老实招认,大面面前,由不得你抵赖。”
“大人好生无礼啊!”费忤郎洋洋的开口,一副誓要明哲保身的模样,“莫说她是大王的美人,身为臣子不敢有半分染指,就是我曾听说这越美人乃是上苍赐予大王的,我这等凡夫俗子又怎能有缘得见?大人这盆脏水泼我头上,可是泼得不明不白啊!”
说着,费忤一顿,只将眉头挑了挑,以他的个性,被人摇了一口,又怎能无动于衷,势必要重咬回去的。
“我看中庶子这般殷勤的查探此事,又如此信誓旦旦的指证于我,怕是居心叵测吧?还是说,大王信任我父亲,惹得大人不满了?”
“胡说,我对大王岂敢有所不满?”首辰又岂会让他就这么狡辩过去,这一次既然敢来到大王这里参他这一本,自然就是做了全面的准备。
他从自己的袖口中取出来一方画像,“这乃是我在彻查此事的时候,按照你府中的人描述所画的肖像,你倒是与我说说,此画中之人不是眼前的越美人,又是谁人?”
他将这画像一摊开,果真是雀娘的肖像,栩栩如生,就是连神韵也是一丝不差的描绘了出来,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费忤,该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