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屁滚尿流的离开老陈房间,跑到新开的房间里喝水说话,七点,三个人下楼到前厅拿了车钥匙,到院子里把车一开,往火车站走。
“哎,老夏,咱俩驾驶证呢?”小伟坐在副驾上问后面的夏茂盛。
夏茂盛拍了拍脑袋说:“忙活忘咧,明天我去找李兴问,嘿嘿,有了请客这事,这证是十拿九稳,肯定得行咧,原来我还寻思得花点钱呢。”
陈辉看着前面路说:“光拿证有个屁用,这玩艺儿得练,得多开。”
小伟点头说:“等拿了证,这边也弄好了就练,咱那院那么大呢,就在里面练就行吧?”
陈辉摇了摇头,按了下喇叭说:“不行,千来个平方看着大,开车的话不行,车一动就到头了,你俩又没开过,到时候得撞的稀巴烂,那院子就毁了,我还打算去住呢,可得了。”
夏茂盛说:“得借车呢,到时候让司机带咱练就行了,他们肯定知道哪块够大。”
电力招待所在光明街,离火车站一公里多点,虽然路面有雪,十来分钟也到了,把车停在出站口,三个人坐在车里吹着热风唠嗑,等着火车进站。
这个年代的绿皮火车几乎极少有准点的,其实火车晚点这事真的挺让人费解的,客车走公路,情况多,晚点早点能理解,飞机受天气影响大,晚点也勉强能接受,虽然事实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火车晚点这事,真的有点难以理解,有轨啊,停车时间都是卡着的,大部分时间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行驶,晚在哪儿了呢?
但是它就是晚了。一直到八点十五,火车才终于叹息着进了龙城站,晚了差不点一个小时。
陈辉等在车上,车不能熄火,要取暖呢。
小伟和夏茂盛到出站口等。
90年代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火车站,不管哪里都是。
大喇叭不断的喊叫着各种声音,录像厅,饭店,商店,招待所宾馆,这边检票了,那边车到站,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感觉。高高的探照灯把整个站前广场照的恍如白昼,灯光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各色各样的人混杂拥挤在一起。
出站口这边一到火车进站立刻就挤满了人,宾馆拉客的,黑车,出租车,小偷,接站的,进站的,密密麻麻的把个出站口外面挤的水泄不通。没写错,有进站的,那会儿有不少短途逃票的就从出站口逆着出站人流挤进去上车,这边管的不严。
小伟爬到栏杆上往里看,夏茂盛个子高,站在那就能看出去挺远了,可是他不认识。
随着通告声响了三遍,空旷的车站里面开始出现人群,人群迅速扩大增多,几分钟就把出站口里面挤满了,顺着狭小的闸口往外涌。
拖儿带女的,扛着大包的,打扮时髦的,穿着破烂的,形形色色挤在一起往外走。
小伟抓着铁栏杆站在高处向里看,也顾不上手被冻得生疼了,人太多了,三个出闸口,里面灯光又暗,几百人挤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楚啥,何况这个时候不管男女都捂的像粽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