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又不知道这里头发生了什么经过,怎么好说。”黄总却反驳得有些中气不足,甚至是心虚。
自家老婆的臭脾气,他哪会不清楚。
刚结婚那会还凑合,但年纪越大越不行,后来他***暴露了,家里三天两头上演全武行。
自那以后,郑红玉的脾气也更加恶劣,加之更年期提前来了,他别说碰了,就是看多一眼都膈应。
奈何郑红玉为了面子,抵死不肯离婚。
于是,两口子除了还在一个户口本上,逢人装装样子,其实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像今天,他本来就不太想赴宴,但为了照顾黄脸婆的颜面,又听说这学生的家长是四海集团的物流部经理,这才跟着来了,却没想到碰上这出闹剧。
舅舅也是生意场上的人精,一看黄总的局促脸色,以及师太的恶劣脾气,隐隐心里有了数,打圆场道:“都是大喜日子,就别扯这些不光彩的事了,黄总,你有事你先忙。”
“行,回头再聊。”
黄总也不想大庭广众被人看笑话,拽着黄脸婆走开了。
“什么样的水缸盛什么样的水,跟传闻的一样,这两口子……唉。”舅舅很深明事理,根本没把责任想到外甥身上,还宽慰道:“任何职业都有害群之马,老师也不例外,尤其现在社会大风气也不好,像你表弟就因为一开始没参加他老师的补习班,时不时被穿小鞋,还是你舅妈瞒着我交了几千补课费才摆平的,遇上这样的黑老师只能说运气差,你躲开了也好,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烨点头,反问道:“舅,你和那黄总的关系也不太好吧?”
“行啊,你这孩子,都会察言观色了,有你舅我的好眼力。”舅舅赞许一笑,随即摇头叹道:“也不是什么大过节,无非是同行间的生意摩擦,都是搞货运的,这两年,他老黄从我这挖了不少车队过去,连客户都使劲抢,就说刚刚他提到的四海集团,最近物流这块招标,跟我拼得挺凶的。”
“都这样了,您刚刚还能忍着脾气跟他谈笑风生?”陈烨失笑道,陡然想起徐栋的父亲有传言是四海集团的高管。
“不忍着还能怎么样?难不成刚刚见到人,一拳头把人打吐血啊。”舅舅笑了笑:“别人怎么样,咱们管不着,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像老黄这种心术不正,还恶性压价扰乱市场的,生意做不长久的。”
陈烨很想为舅舅的豁达胸襟打call,但一想到灭绝师太夫妇刚刚的嘴脸,要就这么姑息了,心里又难免有些不痛快。
思虑间,兜里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
陈烨接起后,传来了一阵很清朗的男声:“是陈烨先生吧,你好,我是齐梁平。”
陈烨的眉头一扬,不动声色的跟舅舅说去趟洗手间,然后边走边道:“齐先生恢复得可好?”
“被救出来都一星期了,身心基本都恢复了,这几天也是破事一堆,好不容易今天消停了,就马上联系你了。”
至于齐梁平是怎么拿到陈烨的手机号……作为本市大财阀的少东,想查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更别说陈烨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恐怕陈烨的背景资料,都早已摆在齐家的桌头了。
“陈先生,大家都是年轻人,做事说话都该爽快点,电话里什么矫情套话我也不多说了,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当面聊表感激之情。”
“吃饭就算了吧,我觉得大家实在没必要搞这种场面功夫。”
陈烨很干脆的回绝了。
虽年纪小,但由于人生几次变故,他对人情世故的洞察远超同龄人。
齐梁平固然会念他的救命恩情,但改变不了彼此是两个阶层的事实。
见面吃饭,接受几句恭维感谢,就能让彼此成为肝胆相照的至交了?
别幼稚了!
再说陈烨这条咸鱼也没野心,非死皮赖脸的要挤进那所谓的上层阶级。
那些哄孩子的套路小说,总扯主角救了大人物,从而一直备受尊崇。
但现实是,地位越高的大人物,越不会拘泥于亲情和利益之外的私人情谊。
他们宁可一次性用实际报酬清偿了,也好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上门讨要人情债。
“如果齐先生实在过意不去,那不如直接折现了吧。”陈烨刚高风亮节了一下,冷不丁就市侩的说道:“你也说了嘛,大家都是年轻人,做事说话都该爽快点。”
“………”齐梁平还能说什么呢,遇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恩公,他也很无奈啊。
不过,人情债如果能用金钱直接结算,倒也对他的胃口。
而且他也感觉到了,陈烨并不希望公开和自己的关系,避免牵扯进绑架案事件中。
“对了,听说你们集团最近在物流招标?”陈烨又转移了话题。
“这我不太清楚,都不是我经手的。”齐梁平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舅舅就是开货运公司的。”陈烨开门见山说了。
齐梁平就有数了,沉吟道:“一般这块都是要公开招投标的,但既然陈先生发话了,在差不多的条件下,我可以做主把这笔业务交给你舅。”
陈烨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正巧,我和我舅他们在喜来登酒店吃我外公的寿宴,听说你们集团负责物流这块的人也在这办酒,干脆撮合他们碰一面把这笔买卖谈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