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理智的读者都在心中给出了答案:不会的,联盟与改造人的战争正如火如荼,为了一个将军,哪怕他是星辰勋章的获得者,哪怕他并不是改造人,联盟也不会在此刻对自己的军政系统大动干戈。
政治没有对错,只讲利弊。
还有一家媒体对莫莉的行为作出了别出心裁的分析,他们认为莫莉并没有疯狂,如果说她最初在指控舰队司令唐纳德时还心存希望,那在质证会上检察官宣布她的指控不能成立时,她便已是心死如灰了。她后面的指控并非是为了求得什么结果,而只是拼死一击。
媒体用了“殉情”这个古老而神秘的词汇,解释说这是在爱情尚存的时代,彼此深爱的男女在不能同生时往往会做出的悲怆选择。这一观点引发了民众对回归岛人以及改造人的爱情观的大讨论,最终得出爱情的消亡是人类进化的一大表现。
很快,民众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两性关系上去了,甚至还有性少数者联合会出面抗议,指责媒体有意歧视性少数者,把“爱情”关系仅限定于男女之间。
在一片纷纷扰扰间,联盟舰队又主动向改造人帝国发起了一波浩大的攻势,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战绩。如此以来,等到联盟法院以战前叛逃、泄露军方机密和破坏联盟安全的罪名判处莫莉二十年星外监禁时,已激不起民众太大的反应。
不管曾经多么引人瞩目,这件事的热度终于过去了。
莫莉所要服刑的监狱位于猎户座旋臂尖端的一个小行星,环境极为恶劣,惯常用来关押重刑犯。临行前,官方开放了自扣押以来的第一次探视,申请探视的人并不多,名单上除了盖斯夫人、林挚、米亚和肖泽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眼生的名字——苏来,据说他是回归岛人联合会的工作者。
莫莉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
几日后,她从容地登上了联盟押送罪犯的船舰,前往星外监狱服刑。为显示一视同仁,联盟并未单独押送莫莉,船舰上除了她之外,还有一批同往星外基地服刑的重犯,俱都是些面目可憎的凶恶之徒,佩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个个实行单独关押。
莫莉的监舱位于最深处,极为安静,纵是连警卫巡逻都只走到她前面的那个监舱外便就转过了身。监舱里有呼叫铃,如有什么事情可以呼叫警卫,莫莉只使用过一次,她向警卫讨要纸笔,但是被拒绝了。
航程预定有七天,除却路途遥远、航线环境恶劣等因素之外,押送舰还要辗转去几个人类聚集地,接上当地需要服刑的重犯,一同前往星外监狱。在最后一次接受犯人之后,船舰开始了它最后一段航行,穿越布达亚拉风暴区,从而到达星外监狱。
这是最危险的一段路途,航行初始,船舰驾驶员就做出了警示,船舱的智能系统开始再一次播放船舰事故逃生指南。长时间的封闭监舱生活,令那些本就性格暴躁的重犯几乎都频临崩溃,广播刚一开始,莫莉就听到隔壁的邻居又开始疯狂地锤击舱板,大吼着“来啊,撞上去啊,给老子一个痛快!”
莫莉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在听到广播后遵照指示提前穿好隔离服,做好了防护准备。很快,船舰就颠簸了起来。
幸好在天狼战队新训营时,莫莉曾接受过专业的抗眩晕训练,与迅捷灵敏的战斗舰相比,这种中型的运输舰可算得上平稳又舒适,纵有颠簸对她也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她甚至可以还根据船舰颠簸的频率和幅度,在心中暗暗计算着小行星群的密度。
算着算着,莫莉就发现了异常,小行星群似乎是越来越稠密了,船舰摆动的幅度虽然在减小,可频率却在快速增加,根据在天狼战队学到的知识,她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这意味这小行星群的密度在提高,船舰发生撞击的几率也在增大。
果然,几乎就是下一刻,船舰猛然一抖,瞬间往旁侧倾倒过去,若不是安全带的保护,莫莉简直就要从座椅上飞了出去。刺耳的警报声瞬时响起,外面一片混乱。
片刻后,莫莉的监房舱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女飞行员扶着门口,急声问她道:“莫莉少尉,您是否可以驾驶战舰穿越小行星群?天狼战队应该有过这方面的训练吧?”
天狼战队设有专门飞行器驾驶及太空作战课,莫莉他们那一期,正好还是贝寒亲自授课。甚至,就在上次两人前往波斐克,他还叫她独自驾驶战舰穿越了一个小行星群来作为结业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