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出了院,一个人。
凌诗诗得继续住,按医生的判断,她最快明天晚上才能走。
我腰不很疼了,能正常走路,医生说我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大概一周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来接我的是林子,他给我带了长衫长裤,墨镜,帽子等等,让我可以遮挡身上的一些伤。
我坐在车里,看着不停在两旁倒退的城市景色,回想起水库的经历,各种庆幸涌上心头。幸好我还没死啊,更幸好我还好手好脚没瘸没折。这世界太美了,死了不划算,关键我可还处着,听说处着死,下辈子那玩儿只有寸短,那多吓人啊?
一个急刹把我拉回现实,我看前方,林子几乎追了前车,我道:“哥们你也走神?你想什么呢?”
林子尴尬一笑:“没想什么,就看看你。”
“你看我干嘛?”
“看你又死过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事突然顿悟了过来。”林子边和我说话边变道,继续开,我们去找管倩,钱已经带上,就在后座的地板上。
我有顿悟吗?废话,当然。我变大胆了,变更能冷静,更能狠心,对一切更充满希望了:“这个问题很广,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看什么方面吧,有某些方面我是更迷糊了……”
“比如凌诗诗?”林子一副看透我的模样,事实上他也真的一次次能看透我,就他,再没有别人,庞丽颖都做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和他说的秘密更多些,尤其再看守所的时候,我们说了很多很多,因为在那种地方,除了聊天,似乎没什么可以打发无聊的晚上时光,“刚你去换衣服时我和她谈了谈,虽然算起来就第二次正面接触,我对她的了解都是从你嘴里得到,但这一次和第一次,她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是不是你觉得她会这样的,但她没有这样,而你觉得她不可能这样的,她又给你表现了出来?我的理解是,或许反过来那个她才是真正的她。”
听明白了,林子说的是,凌诗诗许多难以理解的行为都因为没有安全感,她有时候故意逆反着办。
比如昨晚她和我说的关于负责的事,什么亲了,抱了,摸了,脱了,让我给她另一半的未来。实际上她真实的意思是,我该负责,我不愿意,她不逼我。什么另一半的未来,只是给彼此一个台阶。未来,那么缥缈的东西,换一种想法,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要。
等红灯,距离我上句话已经有两分钟,林子拿手在我眼前晃:“干嘛一身冷汗?其实没那么恐怖,我刚刚和她谈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们每个人都看错她。其实她要是能卸下内心的一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包袱,她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万能精品型的女人。”
我抹抹冷汗:“你想说什么?你墙头草么?绿灯了,开你的车吧。”
“呵呵,开车没问题,你这车呢?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