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终于笑毕,脑袋在脖子上转悠了一圈,然后突然冲我伸出了大拇指:“行,你小子行,打架行,弄方案行,脾气犟起来,也行,有种!”
我看着李舜,依旧不说话。
李舜看着我警惕戒备的神色,咧嘴一乐,接着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小子,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老这么看我,我会心虚的。我放你走,行了吧?”
李舜的话让我辨不出真假,我担心他又出尔反尔,还是不说话。
“对别人我李舜可以不讲信用,信用绝对是个屁,对你来说,我还是要讲信用的,不然,我对不住你,怎么说,你也是秋彤的救命恩人,还在缅甸和我有一段出生入死的经历,也算是患难兄弟,我怎么能耍你呢?”
李舜大大咧咧地说,“你放心吧,刚才我和你说了玩的,虽然我极其不舍得你走,但是,你已经铁了心了,我再留也无益,干脆,就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成全了你。”
我放下心来:“谢谢老板!”
“你离开我我提出的3个条件你已经完成一个了,很圆满,剩下的2个条件,可不要忘记哦。”李舜说。
“这一点,请李老板放心!”我说。
“我对你的话还是放心的,我很看中你的人品。”李舜说,“我其实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干的事情,好人不愿做,坏人呢,还不一定能干好,你不愿意跟着我混道上,我理解你的想法,不勉强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我们在这方面没有共同语言,那就好说好散,以后还可以继续做个朋友。我要是真把你带坏了,还真觉得有些心里过意不去,起码再见了你父母,无法向老人家交代。”
李舜又一次有意无意提及我的家人,我的心一缩,我知道李舜话里有话,貌似关心的语句里包含着某种形式的警告。这已经是李舜第二次拿我家人警告我了。
我说:“年后,我就把房子钥匙交给你,还有那手枪和望远镜等警用器具。”
李舜摆摆手:“不用,你只把手枪给我交回来就行,那望远镜等一套警用器具,送给你了,做个纪念,没事出去游玩也用得着,不错的东西。至于那房子,反正也闲着没人住,空着还长蜘蛛网,你继续住在哪里吧,等于给我看房子了。但是,也不是白住的,那物业和水电费,好贵啊,我交不起了,你自己交吧,我不负担。”
我一怔,知道李舜是找借口让我继续住在那里,那点物业和水电费对他来说真的屁都不是,他怎么会交不起,他这是想给我送人情呢!
我忙推辞,刚说了两句,李舜就拉起脸:“亦克,别给你脸你不要脸,怎么,瞧不起我,嫌我的房子肮脏,是不是?我让你住在那里,是基于我们俩纯真高尚的革命友谊,是出于我对你亦克人品的敬重,你别给我不识抬举惹我发火好不好?”
看李舜发火了,我又担心这家伙反悔不让我走,不想这个时候再得罪他,决定暂时先答应下来,等以后再说。
于是,我说:“既然李老板一片真心实意,我就不客气了,再次谢谢李老板!”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同志!”李舜说,“你跟我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这段光辉岁月一定会在你的人生经历中刻下重重的一笔,会成为你人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我虽然只做了你很短的几天老板,但是,在我的心里,不管你走到哪里,去干什么,我还是你的老板,兄弟式的老板,我希望你也能这样认为,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大家永远都是兄弟,好兄弟。”
说着,李舜竟似有些动情,我的心里却一个咯噔,李舜在心里把自己当成我永远的老板,什么鸟意思?还没完没了了?
我的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上过贼船,要下来,难道真的这么难?
李舜又说:“这就过年了,年前我就不再打扰你了,提前给你放假,你也该忙忙自己的事情了。年后,你记得我就来给我拜个晚年,记不得,也就不用来了,直接去秋彤那里上班去吧。”
我说:“李老板,我先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吧!祝你明年万事顺利,发大财!”
李舜笑了下:“彼此彼此,互拜吧。祝你老弟和你的阿竹妹妹早日结成正果,哎,阿竹这姑娘,还真不错,你小子有福气,好好待人家,莫要辜负了她。”
李舜的话是在祝福,我听起来却有些遗憾伤感落寞的味道。
我打算告辞,刚说要走,李舜说:“等等——”
我站住看着李舜,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动静。
李舜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摸出鼓囊囊的一个大信封,递给我:“拿着!”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5沓钱,5万。
我看着李舜:“李老板,这是何意?”
“给你的压岁钱!”李舜面无表情地说。
“这钱我不能要!”我放到办公桌上。
李舜拉下脸,很不高兴:“你嫌我的钱脏,是不是?”
“不是,无功不受禄,李老板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承受不起!”
“谁说你无功,不说缅甸护主有功,不说回来护花有劳,就说你给我做的这3个方案,给你这钱就不多!”李舜说。
“那3个方案是我应该的本职工作,本来就拿着李老板的工资,再要这钱,过分了!”
李舜耷拉着脸看着我,一会儿说:“那好,既然你这么说,这钱我就换个说法,不给你了,给元朵,行不行?就算是我做慈善了,捐助给元朵治病!你代收!”
李舜一说这话,我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在照顾元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