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何?我倒还想问你一件事,你杀人以后,手会抖么?闭上眼你会看到季兰的死不瞑目吗?”
龚继寒毫不受影响的继续说下去,直到——
“我说了我没杀!”
眼看莫甘的精神已然有些崩溃,龚继寒终于换了个方式来“逼迫”他,他一直火力全开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平缓——
“嗯,我一开始也觉得你没有。
我看过你的资料,从你的工作时间上看,你是个很努力赚钱,养活家人的好男人,好父亲。
但是!
这一切在你的双手沾满血腥的时候就不存在了。
沾了血的钱财真是你想要的吗?或许你曾经是一个好父亲,但在你犯罪以后你就只是罪人!
而这份罪责如果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悔改!
莫甘,你要知道,现在单凭作案时间还有法医鉴定已经足够定夺你的罪!
可你若主动坦白,我可以向上申请从宽处理,或许,你能死刑转判无期,然后,无期再有期,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将来还能见到你的孙子,可如果你现在顽固不灵,拒不认罪!
那么,等待你的,只有死罪!”
在审讯中,用道德的示范来造就一个人,一直比用法律来约束更有价值。
但龚继寒很不愿意用这个方法,因为能犯案的人就不再是人,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想着他能对着自己的同胞磨刀霍霍,这等兽类都不如的家伙,龚继寒真不想给他树立什么形象。
可是,此案的特殊性又让龚继寒揪着一颗心,他怕自己最终还是要用那一张纸,那张他签过字,可以证明莫小诛的话是真的,现在,再加上录音,是确定可以定夺他的罪了。
但是——他不想这样。
比起找到证据,他更希望犯人们能真的改过自新,然而大多数的犯人都像是那日的钟表所说的——
我杀了人,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脑子里想着,龚继寒盯着莫甘,希望看到奇迹。
一秒、两秒、三秒后的时间里,他还是没有看到奇迹。
不远处莫甘摇摇头,虽然面如死灰,但是眼睛里依旧闪着光——
“我真没有……”
坦白从宽,也只是牢底坐穿吧?他不可以承认的,也许现在熬熬他们没有证据就算了!现在只是煎熬一时,但是他如果承认了,那就是煎熬一世,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的儿子,就像是看不起那个没爹的死孩子。
至少在没见到那死孩子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
并且就算那孩子说了,他也可以……等等!忽然间,莫甘一个激灵,因为想到了他方才按的手指印,他错愕的看向龚继寒,意识到警察一定是告诉了莫小诛,而莫小诛……信了!
这一刻的龚继寒眼中,尽是悲凉冷漠以及嘲讽!
“不,不对……不对啊……还给我!啊——”
他一下冲过去,想撕毁纸,因为他害怕!
大樟林飞快的走过来,直接把他按住,龚继寒亦是,而就在这一刻,外面的门开,莫甘被压在桌子上,本就已经是万念俱灰,到看见那没爹又没娘的死孩子出现在门口——
“我可以作证,就是他,杀了我妈!还想杀了我!”
“呼唔~”
门开时的风,把莫甘的万念之灰,全吹走了。
他一下瘫软,而龚继寒则拧眉莫小诛背后的漂亮身段,莫歌。
他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次输的那叫一个惨!
……
后续的工作就是大樟林他们的事儿了,对快速破案这件事,龚继寒是很喜欢的,可是对于自己是打火机的按钮这件事,还是——有些不适应!
“谢谢你了老莫。”
一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龚继寒说时,莫小诛和莫歌都在办公室里。
莫歌没搭理他,只一推小诛,而小诛居然给他鞠一九十度的躬——
“谢谢大哥。”
龚继寒一愣,随后,心窝子狠狠一揪,因为,这可不是他在马江市,那强奸案发的楼底下听到的幻觉,是实打实的谢,可是——
“不用谢我,谢你身后的漂亮小哥还有……法律吧!杀人犯法,他马上会……”
没说完龚继寒捂住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诛这会儿肯定难受极了,他不该说母亲。
果不其然——
“他死了又如何,我妈……再也回不来了。”
莫小诛说的时候,抽着鼻涕水,眼泪如同在医院那般,忽然就落下来——
“我现在一想到我做的那些事,还有妈的病……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一想到把母亲因为癌症而在夜里痛苦的翻来覆去,发出呻/吟以为是……莫小诛就想杀了自己,可是一看到莫歌,又咬牙道——
“但是,我不能再辜负我的母亲了……我会更加好好的活着的!”
这话说完,他低头攥紧了拳头,而龚继寒看向莫歌,正想说什么,看莫歌懒洋洋打个哈欠。
也是这哈欠,叫龚继寒记起来——
其实所有人中,属莫歌最忙。
他来的第一天起就忙着给他铺路,解决陈宏;
然后,他也没睡好的又跟他忙了一整天,再辅佐到破了621案!
“走吧老莫,咱们回家!”
他这么说着直接抓住了莫歌的手往外走,走几步后又一顿,因为想到什么,一回头就看见那还红着鼻子看着自己的莫小诛!
(PS:祝大家中秋快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