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点了点头,浑浊的眼里写满了感激,他说道:“太后如此这般,臣等领了,只是日后太后会如履薄冰。臣等认为,还不如让老臣解甲归田,安享晚年为好,终究我等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是不拖累朝廷,不拖累皇上太后为好啊。”
“不,张大人,你等不必归隐山野,哀家还需要你等大臣们为哀家指点江山,哀家不能没有了你们.......”说到这,何太后有些哽咽了。
只听一声“扑通”声,老臣们又齐刷刷的下跪在了何太后的脚下,赵忠清了清嗓子,道:“太后英明,只是这次臣等恐凶多吉少,就连大将军都听信了乱党的妖言,想要置我等死地,看来臣等死期将至。”
没等赵忠把话说完,何太后冷笑了几声,她口中迸出了几个字:“袁绍,应该就是这贼民,蛊惑军中各位将士乱我朝纲,哎......只可惜我兄长也不分黑白,帮着袁绍......”
张让上前恭敬的说道:“老臣还得知凉州有董卓,此人彪悍残忍,杀人如数,却被袁绍,何进看中,如今听说董卓也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如若此人进京,老臣敢断言京师将陷入灾难境地。”
何太后听到了“董卓”二字,嘴角也抽动了一下。她猛然又想起了昨晚上的噩梦,梦中南北两宫,火光一片,自己在一片哀嚎声中踏在无数的尸体上,在浓烟中寻找着一条生路......
此时,长乐宫里一片寂静。
张让和常侍们,还有何太后各有所思,他们似乎都同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宫墙外,不时传来流民的呼声:“清君侧,诛宦官。清君侧,诛宦官.....”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传进了宫闱里。
一位侍卫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火速前来,说是密函,要太后亲自审阅。何太后递给了张让,张让小心的打开竹简,见是董卓上书给太后的信函,张让只读了几行字,便瘫软在了地上,竹简也“啪”的掉在了地上。
张让怔怔的看着何太后,面无表情道:“太后,我等臣子们此次要大难临头了,这武夫董卓给您的信里,全篇杀气腾腾,威胁太后诛杀我等宦官们,还说,已经带着万千人马冲向宫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何太后脸色苍白,此时,长乐宫里的常侍们越聚越多,全部下跪在何太后面前,哭腔一片,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常侍们,如今也只能是丧家之犬般,寻求何太后的帮助。
何太后见此情景,哀声道:“我一妇道人家,又能如何?哀家只能听天由命了吧。你等大臣们,该回乡的回乡吧,去乡下种种地,颐养天年也好。”说罢,全然没有了以往的跋扈,暗自垂泪不已。
常侍们听太后说是“听天由命”更是急了,一时,哭泣声,高墙外的声讨声,墙外的滂沱大雨声交织一片,何太后从未感觉到如此的凄凉。
张让抹了把眼泪,道“太后,老臣恐怕等不及返乡颐养天年,就死在了乱贼刀下......”张让此时老太毕露,灰白的头发,再也没有了以往的严整,干枯的耷拉在了两鬓旁,他匍匐在地抽泣不已。
段奎上前说道:“老臣认为,唯有将大将军处置,方能遏制事太发展。大将军晚节不保,听信反党袁绍的馊主意,要将我等朝中众臣斩尽杀绝,其真实的目的是要谋反朝廷,弹劾太后,篡权王位,如若太后不听老奴们的坚毅,老奴们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奸臣不除,国无宁日啊。”
段奎的话刚落音,堂上的常侍们更是磕头不已,用行动支持着段奎的话。
何太后压低了声,道:“此事还需和皇上商议,何将军乃朝廷重臣,是皇上的国舅,又是哀家的兄长,处置之事非儿戏,容哀家与皇上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常侍们也知道,这应该是何太后的推辞。皇上不谙政事,最终定夺的还是何太后,待退朝之后,常侍们聚在了一起,一个密谋也在这滂沱大雨的夏天滋生了。
刘辩虽不谙政事,但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与唐姬整日待在了显阳苑,虽是皇上,却也有七情六欲,初涉情爱的帝王夫妻,在这方寸床榻上,与平头百姓无不一样。你侬我侬,如漆似胶。床第之欢,云雨之乐,人之常情。看着唐姬粉颈低垂,酥胸半露的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刘辩抬起了唐姬的脸庞,温顺的说道:“爱妾,朕,想这一生一世的就这样拥着你,搂着你,直到终老。”
唐姬柔情似水,看着刘辩,便将头贴在了刘辩的胸前。
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刘辩抚摸着唐姬柔滑的肌肤,胸前那串血色玛瑙珠串在白色的肌肤映衬下,莹润剔透,红润鲜亮。他有些好奇,便问道:“爱妾脖子上的这串红玛瑙真美,朕看你每天都带着。爱妾喜欢红玛瑙,朕让宫里玉匠再打造一条。”
唐姬抚摸着胸前的红玛瑙,若有所思:“这条红玛瑙项链,是臣妾出嫁的时候,母亲送给我的。抚摸着它,就像见到了母亲.....”唐姬轻柔的抚摸着脖颈上的红玛瑙,仿佛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想你母亲了?爱妾?哪天把她老人家接进宫里小住几日吧。”刘辩体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