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巴,惊诧地看向山羊胡,这个高高瘦瘦,法力高强,说话又很粗俗的老家伙,居然是周不二的师兄?!
原来颜暮凝的师父竟然是我的师伯,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难怪颜暮凝说他师父也是个大坑货,原来跟周不二是同门师兄弟,怪不得都是坑货。也难怪周不二和钟半仙那么有配合默契,就是阴阳招魂幡也是一人一面,我一直还在琢磨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是同门师兄弟。真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谁,肯定是个超级坑货,要不然怎么会培养出两个坑货徒弟呢?
“走!去见见你的师伯!”周不二带着我朝钟半仙走去。
“师父,师伯的名字好奇怪呀,为什么叫钟半仙呢?”我好奇地问。
周不二说:“嘁!他年轻的时候啊,经常在天桥上算卦测字、卖狗皮膏药,每次旁边都竖着一面旗,上面打着‘钟半仙’三个字,搞得神神秘秘的,说白了就是忽悠人的!”
噗!
听闻此言,我当场没有笑喷。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钟半仙这个名字其实不是这么回事,都是周不二“污蔑”他师兄的。钟半仙这个称号是因为师叔是个道法天才,三十几岁的时候就修炼到半仙境界,但是后来却遭遇瓶颈,始终无法突破,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钟半仙”。当然,可不要以为“半仙”二字就能笑话师叔,修为能够达到“仙”这个级别的,世上之人寥寥无几。
同样,后来的某天,颜暮凝也问过钟半仙相同的问题:“师父,师叔为什么叫周不二呢?不二是什么意思?很奇怪的名字也!”
钟半仙回答的有板有眼:“你师叔呀,惨呀,是个命苦的孩子!小时候脑袋有问题,爸妈都不要他。后来被师父捡到,师父看他可怜,收养了他,教他学习道法,还治好了他的脑袋问题,从此他就不犯二了,然后他很高兴地告诉别人,我不二了!我真的不二了!久而久之,大家就叫他周不二!”
我和颜暮凝当时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两个老家伙真的是无敌了,一辈子都在掐架,可以把对方损得一文不值。
再后来,这件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开了,最后传到了两个老家伙的耳朵里。
于是,在某个寒冬腊月的清晨,两个老家伙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他们就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站在被雪花覆盖的屋檐上面,气宇非凡。
当时周不二打着赤脚,双脚被冻得跟泡馍一样,他穿着一件叮当猫睡衣,里面只穿了条内裤,双臂环抱,对着钟半仙怒目而视:“你为什么说我脑袋有问题?”
钟半仙眯着眼睛,气定神闲,他穿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红袜子,一条短裤衩,上身打着赤膊,任由雪花跌落在他的肩膀上,眉毛上,头发上。
钟半仙背负着双手,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穿葫芦娃的睡衣,这不是脑袋有问题是什么?”
周不二八字胡一翘:“白痴!这是叮当猫!你真是个没有童年的男人!”
“啊呸!”钟半仙眉毛一横:“你为什么说我在天桥上卖狗皮膏药?”
“你那不是狗皮膏药是什么?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周不二反击道。
“少废话!”钟半仙手指周不二:“让我们像男人一样决斗吧!”
周不二抬手一甩睡衣,居然冒出一句外语:“Who怕Who?”
“虎?!我看你他娘的像只肥老鼠!”说着,钟半仙就扑了上去。
“草!你这只死蟑螂!”周不二也扑了上去。
据说,这俩老家伙那天真是往死里掐架,而且精神好得要命。从早上一直打到中午,又从中午一直打到晚上。
等到星宿漫天的时候,我们终于忍不住了,在下面喊了句:“二位爷,要吃火锅吗?天冷,暖暖身子!”
“老东西,你不饿吗?”周不二问,他在钟半仙面前,总觉得自己是小年轻,张口闭口都称钟半仙为“老东西”。
“别他妈装逼,你也饿了吧?”钟半仙看穿了周不二的心思。
“我们先下去吃点东西,吃饱了再继续打,反正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周不二说话很有技巧。
“好啊!大爷就怕你不打了!”钟半仙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两个老家伙围着火炉吃火锅,吃的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带劲,最后两人都喝高了,面上红霞飞,光着膀子搂在一起,兄弟兄弟的喊个不停,情到深处,还感动的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