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处的神念落在一处普通的三层阁楼之中,阁楼有一牌匾,上书“易楼”二字。
在这易楼之中,第一层有着十余名弟子,不过他们穿的却不是道袍,而是形似道袍的普通衣物。
这些也算是云台观的弟子,不过他们不在九十九位道人之列,而是属于那九十九位道人中,一些道法有成之人所收的再传弟子。
这种弟子如今在云台观中足有近千人,他们被称作外院弟子,不得着道袍,只能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
而在这些外院弟子之下,还有奴籍属于云台观的近万杂役奴仆,这些人自然称不上云台弟子,却也属于云台观的人。
如此算来云台观已有近万人,俨然一座真正的庞然大物。
一楼的外院弟子,正在忙碌的整理着大量的信笺纸条,待他们粗略的查看之后,将这些天下各地汇聚而来的信笺纸条又分门别类,然后由专人送到阁楼的第二层。
在第二层,这里人就少了许多,二层阁楼的四方,分别坐着四个道人,他们四人正是属于那九十九道中的内院弟子。
那些不同门类的信息,被分别送到这四人身前,而后再由他们详细查看。
这四个内院弟子,都是一目十行,神念强度远超同辈之人。
那些信笺或被他们看过弃在一旁纸篓中,或被他们批注放在一个木匣中,只有其中少数,被他的神念包裹着飘向了阁楼的最顶层。
整个‘易楼’犹如一台精密的机器,每日都这样处理着海量的信息,而那最为神秘的第三层阁楼,坐着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道人。
这少年道人的道袍与二楼几位内院弟子的都差不多,只是在他道袍的衣领和袖口处,有着金银丝线混合的花纹。
虽然大体上他的道袍与其他内院弟子没有太大区别,但就是那一点花纹,无形之中为少年增添了几分尊贵,体现了他的与众不同。
这样绣有金银丝线花纹的内院道袍,整个云台观只有九人有资格穿着,这九人便是九十九位道人中,排名前九位的弟子所独享的殊荣。
这不是周诚的规矩,而是云台观九十九位道人自发定下的。
九人便是其他九十人的师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叫作‘云台九子’。
原本云台九子,只是这些内院弟子为了排出名次,而自发形成的。不过在所有人都认可了这一规则后,周诚也随之认同了九子的地位,并且以掌教真人的身份,亲自为云台九子赐下了道号。
周诚便已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为号,另加入了北斗与南斗,共计九个道号,以北斗为首,依次赐给了九子。
其中北斗道人和南斗道人自然是九子中的翘楚,这两人短短几年时间,已经到了冲击元神境界的最后关头,也许久不曾露面了。
剩下的七子各有职司,七子中天璇和瑶光为女道,统领着外院所有女弟子和负责观中日常运转。
而这易楼中的少年道人,便是七子之一的玉衡道人。
这玉衡道人一身神通在九子中排名最末,甚至在九十九道中他都只能排在中下,但是他却是整个云台观中,除开周诚之外,唯一能看懂《连山》《归藏》的人。
虽然玉衡道人对这二经的理解只能算是皮毛中的皮毛,可就是这区区皮毛,便让他的神念强度稳稳的成为云台九子第一。
此刻玉衡道人的身前,还摆着周诚亲手抄录的《连山》《归藏》二经,而他则一只眼看着经书,另一只眼看着那些从二楼飘上来的信笺。
整个易楼的第三层,无数的信笺纸片飘动,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没有重力的空间。
“玉衡,将近两年的消息送来。”忽然易楼三层中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直接在玉衡道人耳畔响起。
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玉衡道人神色微变,双眼之中光芒敛去。
与此同时,两本经书自动闭合上,悬浮在空中的那些信笺纸片也都快速的落下,不过这些信笺纸片落下时,却各自飘落到固定的地方,最后竟然又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不同位置。
此刻再看这易楼三层,无数的信笺纸片,竟然摆放的规规矩矩,甚至让人一看竟觉得有种美感,是一种享受。
“谨遵掌教真人法旨!”玉衡道人快速起身,对着云台观深处小院方向稽首一拜,虽然隔着好几里远,口中依然恭敬的说道。
片刻后,玉衡道人便走出了易楼,他向着云台观深处走去,一路上但凡是外院弟子,见到玉衡道人都会恭敬的驻足施礼,口称拜见师伯。
即便是那些身着道袍的内院弟子,也会对着玉衡道人稽首,叫一声师兄。
越是靠近周诚所在的小院,就越发人迹罕至,似乎整个云台观的弟子,都在有意的避开此地。
当玉衡道人来到小院外时,他站在距离院墙还有一丈的地方,躬身对着院门说道:“弟子玉衡,求见掌教真人。”
玉衡道人话音刚落,小院的院门便缓缓打开,接着周诚那一如既往的淡然声音从院中传出。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