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含光这才明白过来,“她和你那么好,怎么不认识我似的呢?”
“奶奶才把她打发过来半年多。”刘德瑜说,“就是不放心我,才让她来的呗。”
原来现代还有这种婆媳斗法的,含光也觉得自己是又开了一回眼界,她笑道,“那你现在还挺爽的啊,送饭什么的怎么办啊?”
“有窗户呀。”刘德瑜说,“屋里有卫生间,我有手机,除了不能上学以外挺自在的。你给我送卷子来我就更不要出去了,自己在家做做卷子不好吗?”
别人家的家庭纠纷,自己贸然开口是不大好,不过含光还是忍不住道,“现在功课这么紧,也不能老休病假啊,你要不要还是和你娘说说——”
“说个屁啊!”刘德瑜脸一翻,直接爆粗了,“她来找我还好,我去找她,除了骂就没有别的。我就不懂,不就是和桂思阳一道出去玩吗,我又没怎么地他,他也没怎么我啊,你还在边上呢……她说得好像我要和他私奔一样,这都什么年代了,真是神经病!”
含光那个无语啊,汗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劝的,刘德瑜倒是越抱怨越起劲,“还说什么万幸没伤到脸,不然别说睿王,以后谁要我——我当时就说,要伤我脸也容易啊!我自己划一下不就行了?”
她的描述,也很生动地还原了当时那剑拔弩张的景象,含光想一下也为刘太太头疼——刘德瑜这是生在现代,要是生在古代,估计刘太太都能派人把她锁在屋子里三年五载的,慢慢教她规矩。
现在,现在谁理你,真惹急了,人家一个电话就找老太太告状,都不说送信的,送信还有时效,还能拦截,还要专人去送呢。现在有邮局有手机,拦都拦不住,一眨眼老太太这边就开始干涉了……这孩子又叛逆,又亲奶奶,和亲妈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好。
当然,这不是说她就理解刘太太的安排了,不过,就像是她亲妈亲手把她嫁进那么个复杂得要死,她根本都玩不转的家庭一样,家长很多时候强你,未必是恨你,多数还是一厢情愿在对你好。含光还是想劝劝和,不过见刘德瑜的表情,又不知如何开口,便拉开话题,闲扯道,“你这屋子够大的啊……”
安抚了几句,总算是把刘姑娘的情绪给平定下来了,含光遂问,“是了,说起来,你怎么住这最后一重院子啊,这在以前不都是给下人住的那种吗……你们家前一重院子怎么空着?”
这一问不好,刘德瑜的嘴又歪了,她似笑非笑地,“那不是给我哥留的吗,虽说他出去念书了,可不还是家里的爷们?哪怕他原来也在老家念的高中,家里还是要给留个好院子空着,就等他假期过来住……我这个女儿算什么,能有个住处都不错了,我姐从南京来看爹娘,还得和我睡一张床!”
……这……
重男轻女到如此地步,含光也着实无语了,她擦擦汗,“也就一年多,考上大学就好了嘛……对了,你看看卷子,有什么不懂的我给你讲讲……”
刘德瑜也收拾了一下情绪,“嗯——今晚你就在这里吃饭吧,陪我也说两句话。好几天没见人,我也觉得闷得慌……我让王阿姨给我送两人份的饭来。”
说着就去寻找自己的手机,“咦,我手机呢,放哪里了?”
她这边走到里间去了,含光可还坐在窗边呢,她听见外头有脚步声,才想着招呼刘德瑜来直接吩咐王阿姨——王阿姨刚才不是说去端茶了嘛。
可没想到,一前一后走进院子的,却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刘太太——
还有一个和刘德瑜长相略有相似,却又比她英伟阳刚许多的英俊青年。
而这两个人呢,也都不是瞎子,一走进院子,当然也就看见了坐在窗边呆若木鸡的李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