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完全没有自己在惊险中求生存的感觉,毕竟她的中学生活实在平凡得一塌糊涂,她吃惊地看着于思平,不过这个疑问于思平一会儿也就给解答了,“不过想想桂太太的身世,我也就释然了,我猜她是知道一些底细的,否则也不会对你如此关注,在我第二次回西安以后,慈幼局附近区域的治安一直很好……尤其是整个慈幼局的安保,外松内紧,一直都是很严密的。你平时上下学都有人接送,要不着痕迹地在高峰期干掉你也有点难。”
仔细想想,含光也的确不是个会到处乱跑的孩子,去的都是人潮很汹涌的地方,也从没有深夜独行的机会,唯独一次同学出游,结果就是车祸。她的活动范围扩大还是近几年的事。虽然难以相信,但她还是反射性地想到了知道自己要报读国子监大学,去北京的时候,李局管那特别的表现。
“那等我上大学以后——”她问着,于思平耸了耸肩,“在西安时候驾车撞你的那个人应该是被你阿姨处理了,而且按你的饮食习惯,要给你下毒也不容易,所以那些潜在的杀手也找不到什么机会。至于来了北京以后,一开始你不是住在你老师家,就是住宿舍,安全度都比较高。后来我干脆从黑面关注了一下,解决了几波有意对你出手的人,又把发布悬赏的那位喽啰干掉了。姑且不论想杀你的人是谁,首先他的手段就说明他的能量有限,也不敢闹大,而且这必定是私人恩怨……毕竟杀掉你,除了让麦登夫人受打击以外,并没有太多的好处。既然如此,任何一个稍有理智的对手都不会为了泄愤付出太多筹码,在我强硬的手腕之前,必定也会有所收敛。”
“这一收敛就收敛了三年?”含光现在就觉得完全是在听故事——她周围居然发生过这么多事,而她本人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如果于思平现在和她说她走出医院就会被杀,说不定她都会相信……反正——也都完全没有真实感啊!
“前一年是这样的。”于思平耸了耸肩,“后来……我不是又回来了吗,就决定把在现代的身份经营得更牢靠一点,再搞点事情赚钱。不过做军.火需要靠山,在这方面最好的靠山当然是麦登夫人,这不就是时候让你的身份由暗转明了吗?我怎么说也救过你几次命,麦登夫人得领这个人情吧?”
屈指算算,大概就是在对权寅等人暗示她来历有问题的时候,于思平可能已经是打好了这个主意,难怪他从来没担心自己的谎话会穿帮……含光虚弱地望着他,“所以,她一两年前就知道了?”
“知道了。”于思平点了点头,“相信前一阵子国内有些谋杀案和麦登夫人是脱不了关系的。”
“那她——”含光比了比自己。
于思平笑了,“就像是你担心她会拿你做婚姻交易一样……她也会担心自己自小被抛弃的女儿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尤其是你自己也混得很好,又被牵连过几乎丧命两次,你自己说,你有多少可能会接受她?”
含光不必想也知道,这个数字接近于零——她也是第一次从麦登夫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原来,她也是近乡情怯了……
“我也不瞒你。”于思平又道,“如果你被说服去见她,又和她重归就好的话,她自然是喜出望外,我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对你来说,这也不会是什么坏事,麦登夫人心里对你是很歉疚的,只要她说话算数,都会尽力让你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当然,其中也包括不再受我的制约。”
含光瞥了于思平一眼,心里蓦地闪过明悟:要不是自己打了那通电话,于思平未必会说这么多,更不会把麦登夫人真实的想法告诉她吧。现在,他心中十拿九稳,应该已经是肯定了自己对他的爱意,自认为是牢牢地拿捏住了她。这个邀约,开得看似宽容,便是于思平自信的证明,他认为即使她认祖归宗,在身份上有了他制约不了的地位,但在心理上,却也已经摆脱不了对他的依赖,所以才会把话说得这么好听,隐隐有怂恿她认回生母的意思。毕竟,这对他应该也有不小的好处。
其实,从许多角度来说,他想得其实也不无道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