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的赛宝盛会成了一场荒唐,所有人都在惊魂之中缓过神来,看热闹的人都一哄而散,聚宝斋内一片狼藉,破碎的古董碎片成了一文不值的玩意,损失不可估量!
蓝笑天呆在聚宝斋门前半晌,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连那两个诚信实意跟他合作的家伙都不见了踪影,不禁长叹一声,望着朗朗乾坤,耳边传来一阵蜂鸣。
“老爷,怎么收场啊?那些参赛的选手跟咱要东西呢!”管家急三火四地跑出来禀报:“您得拿主意啊!”
蓝笑天贴近了管家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说什么?大点声!”
“都冲咱要损失费那,咱聚宝斋砸碎了也赔不起啊!”
“我听不见!”蓝笑天仰天长叹老泪纵横:“苍天啊……作孽!”
管家吓了一跳,慌忙搀扶住蓝笑天:“老爷您怎么啦?损失不大咱还可以重来!”
“老张,知道我蓝笑天怎么败家的吗?贪字头上一把刀!”
本想着借十年一度的赛宝大会机会挽回聚宝斋的名声,顺便大赚一把,未曾料到前后三天的时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可儿失踪,大闹盛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龙山黑松坡的一处弯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飞扬的烟尘逐渐落下,宋远航下车回头望着烟尘尽出的落日,余晖温暖地射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伦靠在轿车侧面点燃一支烟:“远航,没想到你的真实身份是国宝押运专员!”
“李兄,这里便是押运队遭遇伏击之地,南京宪兵三支队的一个连,楚连长浴血牺牲在敌人的子弹下,无人生还!”宋远航悲痛欲绝地望着黑漆漆的松林,松涛阵阵,如泣如诉。他想起了两个月之前这里发生的那场惨绝的战斗。
国宝颠沛流离,每一件都沾染着同志们的鲜血,却仍然滞留在深山而无法转运。此间发生的所有细节都深刻在宋远航的心里,想起时便痛心疾首。
“远航,你打算怎么办?”
“作为国府专员,我本应按期押运国宝文物到第五战区司令部,现在却身陷是非之地,周边虎狼环嗣,动弹不得。我发给徐州方面的信笺被黄简人扣留,国宝又被父亲私自借给锦绣楼的白牡丹,才不得不暂时隐忍,只能择机运送了。”
李伦点点头:“国宝文物是国家的象征,你的任务神圣而艰巨啊!”
“我身单力薄,每行一步寸难万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状况!”
李伦点头:“陵城险地毋庸讳言,但需要我帮助你尽管直言,不要说你我同窗数载,保护国宝乃是国人之责,虽匹夫义不容辞!”
“多谢李兄,今天若不是你及时开车护送,只怕姓黄的不好摆脱!”宋远航苦笑道:“现在看来父亲是对的,乱世已至无人可自保,唯有拿起枪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硬道理!”
“说得好!”李伦拍了拍宋远航的肩膀:“远航,你成熟了不少!”
宋远航苦笑着拱拱手:“我还得回二龙山当一段时间土匪,有事再联系吧!”
“就此别过,我还得在锦绣楼呆上好一段时间,你我有机会再见!”
宋远航拱手辞别,迈克拎着黑色旅行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买噶的,这箱子要是爆炸怎么办?”
“爆炸了好!”
“同归于尽?”
“嗯!”
“买噶的……”
“闭嘴,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能不能少些祷告?老子心烦!”
“买噶的……”
弯道哨卡,两个小土匪见到宋远航乐得直蹦:“大少爷,您可回来啦,大当家的急死了!”
“备马!”
“好嘞!您也归心似箭不是!”小土匪转身拉出一批马笑道:“我们哥两个在这等了三天三夜……”
宋远航抓住缰绳,扔出两块大洋:“把他送到山寨关起来,别出来吓唬人!”
“买噶的,我的朋友——宋少爷为何这么对待我?”迈克抱着箱子吓得面如土色:“我一路跟你来可不是来当土匪的……”
宋远航冷哼一声:“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不当土匪难道是来传道!”
“买噶的,您说对了,我受教会之托来中国传授上帝的福音……”
残阳如血,一骑绝尘。
迈克无助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买噶的,他怎么会怎么对我?”
“你他娘的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沟里喂狼!”小土匪抢过旅行箱踢了迈克一脚:“吓唬人的玩意,你信不信?”
“买噶的,万能的上帝啊请饶恕两个无知的生命吧——”
一声响箭刺破天空,吓得迈克魂不附体!
二龙山山寨望楼上站岗的兄弟听到响箭隐约之音,立即吹响了哨子:少寨主回来啦!
山寨大门“咣当”一声打开,小土匪们举着火把分列两侧,空气中弥漫着松明子味道,蓝可儿第一个冲出了聚义厅,黄云飞跟在后面冷眼望着冲进寨门的宋远航,满脸苦涩。
“远航哥,你回来啦!”蓝可儿兴奋地拉住缰绳:“怎么样?陵城被你闹得鸡飞狗跳墙了吧!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