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菘知道。爷爷的这个仇恨,不可能这么简单由皇家来报。
他们都不着急。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宁家,至于仇恨,总是有报了的那一日的。
裴诀等着宁菘反驳呢。
他也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是宁菘没有。
他只是又谢过了太子,就退后一步,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来。
恰到好处的怀念祖父的样子……
散了朝,与宁菘打招呼的就多了,比之前都要多。
毕竟,对宁家的态度,取决与太子和陛下。
他们既然是这么个态度,就意味着宁家是暂时倒不了的。
宁菘宠辱不惊还是做得到的,他也三十几的人了,在大晋,绝不算太年轻。生来长得一副儒雅样貌,客气起来,真叫人看不出真假。
裴霖在后头看过去,心想,宁家还是有人的。
裴霖回府之后,韩佩齐自然也来了。
书房里,韩佩齐道:“殿下看来,万尚书这事……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本殿只是没想到,宁家敢!”太出乎意料了。
只是一切都是这么周密,一个不见了的妾室,人家的爹还在,亲戚都在……
非要说这是个突破口,也没人理睬你。
何况,万家并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虽然满临京都知道了万尚书死马上风,可是盖棺定论的时候,总不能这么说吧?
如今要是追究万尚书死因,那就难看死了。
“臣倒是好奇,宁家谁这么会算计呢?宁菘么?他不像是这样的人。”韩佩齐将功夫茶倒了一小杯,推到了裴霖跟前:“这诡谲的手段,可不像是长在军中的人能会的。”
“那青松看来是谁?据本殿所知,宁氏子弟,也都不是这个教养。”裴霖皱眉:“本殿知道,宁家有两个幕僚,一为公孙康,一为冯路平。莫不是这两位么?”
韩佩齐一口喝了小茶盅里的茶水,苦涩的茶水带着清洌,很是提神。
“殿下心中,宁九如何?”这不是第一次韩佩齐与裴霖说起宁芝了。
裴霖皱眉,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反驳。
他想起昨日。
他本以为,他的出现会叫宁芝不安,或者是仇恨。
可是没有。宁芝看他的眼神,像是单纯看一个皇孙。
其实大家心里就算是不明白,还能没有一点疑惑么?宁则礼的死……
可是,宁芝丝毫没有露出这些情绪来,裴霖看不透她。
“本殿觉得,她一个女子,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既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万尚书,就需要人脉。宁芝……有这么厉害?”裴霖问。
韩佩齐想,是啊,她有那么厉害?
可是心里又知道,宁芝是个厉害的!
“按说,宁则礼死的匆忙,想必是没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言。不过,殿下先前不是也知道,宁芝手里有一批人么?”韩佩齐叹气:“不是孤笼镇的人,而是她养在别院里的人。”
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大约也知道宁芝养着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