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行功告没告诉过你,他买下整座白草山上所产的白草是为了什么?”房彦谦加重了语气,提醒杨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
“据他说……好像是要把白草进献给娘娘治病……”
“是阴行功要将白草进献给娘娘,还是别人?你把话说清楚些。”
“是……是晋王殿下要将白草进献给娘娘,命阴行功来平陵采购白草的。”杨凌有些慌乱地答道。
“倘若只是奉晋王差遣,来平陵采购白草进献给娘娘治病之用,用得着买断白草山上出产的所有白草吗?杨凌,你确定方才所说都是实情吗?”
“这……”杨凌被问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杨凌,本使与你已非头一回打交道了,前次本使念在你年幼无知,已然从轻发落过你一回,这次如再敢虚言欺哄本使,断不轻饶。”房彦谦趁势震摄道。
杨凌虽一时有些慌乱,但在阴行功与顾沁儿签订独家买断白草的书契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什么可向房彦谦隐瞒的事,遂老老实实地答道:“小的不曾向阴行功问到他为何要买断白草,他也没告诉小的原由。小的所说句句属实,不敢隐瞒老爷。”
房彦谦用犀利的目光盯视杨凌良久,见他起初还有些神色慌张,不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并不像是说了谎话的样子,这才冷不丁地问道:“顾沁儿现在哪里?”
“她……小的不知。”杨凌算是被房彦谦忽紧忽缓的讯问节奏给闹懵了,本来已想好了的话却不敢说出口来,只在一惊之下摇头答道。
“杨凌,你与顾沁儿是于何处何时结识的?你可知,她如不能到案接受讯问,将对她极为不利吗?”
杨凌据实把他与顾沁儿结识的经过向房彦谦禀述了一遍,却再不肯按房彦谦安排的节奏来回答讯问了,壮起胆子反问道:“请问老爷,小的与白草山之争一案有什么牵连?老爷怎么就断定,小的知道顾姑娘现在哪里?”
“顾沁儿是白草山一案的被指告一方,有人向本使指告是你包庇,有意放纵顾沁儿躲避到案接受问讯的。”房彦谦摆手拦住了正欲开口喝止杨凌的房乔,从容回答杨凌道,“至于为何会断定是你放纵顾沁儿躲避到案的,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用不着本使在公堂上细说了吧。”
“老爷,小的斗胆问一句,您为何要再审白草山之争一案?”杨凌既见房彦谦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胆色遂壮了许多,继续问道。
“呵呵,本使已料到你会有此一问,不妨实言相告,本使是奉钦命专程来平陵主持再审白草山之争一案的。杨凌,你无须担惊受怕,只须如实向本使禀明顾沁儿现在何处藏身,待本使传她到案,便可释放你返回建康了,同时,本使也可承诺,决不会有人胆敢对你挟怨报复的。”
杨凌眼前陡地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