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站起来又是一拜:“见过九重天仙君,瑶山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仙君莫要计较。”
亓涯有些意外瑶山这样平淡的反应,“我以为你……”
“仙君救我是事实,”瑶山没有疑虑地说,“我也知道仙君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如此,”亓涯点点头,也不多做拐弯抹角,直接开口:“可否请侍主告知在下,为何不肯去完成第三世的情劫。”
瑶山一叹,心道:我之前说的皆是实话,想不到上界之人竟都不信。
他说:“之前,请列位仙官回去传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本以为三世情劫乃是一个小忙,帮一帮也无妨。可是两世下来,我精疲力竭,心中愁苦痛哀满溢。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去经历第三世了。”
亓涯皱眉:“那些情绪都只是你的转世,并非属于你。”
“但是我感觉的到,”瑶山直言回望,“难道仙君感觉不到吗?”
仙君一阵无言,沉默少许,他道:“只是一些凡人的无端情绪,实在不必理会。”
瑶山简直要被他这个说法给逗笑了。良好的仪态维持不住,冷笑一声:“那我问仙君,这两世情劫下来,我除了得到一堆所谓无用的情绪之外,可有少许好处?你过了三世情劫,就可统领三界,可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而且,劫难最终不过了悟二字。仙君经历了两世都不曾了悟,这第三世……”
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来:“我看……不历也罢了。”
被人戳着鼻子骂悟性不佳,亓涯仙君倒也不恼,而是直白相询:“你想要什么?”
瑶山简直对他这个态度厌烦极了,指着大门说:“我要你别再来烦我!那个什么情劫我不会去的!”
说着他似是想到什么,给了亓涯一个建议:“不若我给仙君指一条明路?你随便找个愿意和你纠缠情劫的人,然后找天上司命的,地下写生死的仙官给你俩的身世结局写的凄惨一点,倒霉一点。这样一世下来,仙君想来就能堪悟,然后正神归位了。也省了你日日派人到瑶山,糟践了你们九重天仙人高贵的脚掌。”
这些气话瑶山显然是已经憋了很久了,今天面对这个正主,好是一番爆发。他也不管什么得不得罪人的话,将心中被强迫被无视的怨愤悉数倾倒了出来。
见他如此气愤难当,亓涯也知道是聊不下去了。他站起来,略一致礼:“先告辞了。”
瑶山哼道:“别再来了。”
闻言亓涯转身的脚步不由一顿,不曾回头地说:“我方才下来时,看到瑶山附近正有一股邪魔之气萦绕而来,近日怕是会有危险。你留在安全地方,不要随意乱走。”
说着他不等瑶山回应,倏忽便行至洞外,等瑶山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驾云飞出老远了。
昌武仙奉陆陆续续得了回报,汇总成一份,举着一卷卷轴朝着光明宫过来。放走过一个转角,便见到了芷螺仙奉带着七八个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芷螺仙奉,”昌武与她打招呼,“有礼了。”
芷螺见是他,也是回礼。
昌武四下一望,笑道:“看这方向,你我二人同路。”
芷螺仙奉一向对低于自己地位的人不假辞谢。上界也只有仙君与其他两位仙奉,她愿意搭理寒暄一下了。闻言便说:“正是要去仙君那里请示封仙大会的事情。”
听到是封仙大会,昌武感慨:“又是一年封仙大会了……在这天庭之中,不知日月轮换,一时也数不清多少年过去了。”
芷螺道:“一百年一封仙,各路仙才皆入吾等座下,为仙君效力,此乃幸事。昌武仙奉不必如此感怀,只管到时候多挑几个武将人才才是。”
“借仙奉吉言,”昌武拱了拱手,忍不住叹:“唉,如果此时仙君已经继承了神君之位。封仙大会上再开明纳贤,啧,那可真是锦上添花。不过……可惜了啊。”
作为唯一副神,天界储裔,亓涯仙君的实力和威望已经无人能及,早就已经是众望所归。只差一步,就一步!他就能继承神位了。可惜就卡在一个小小散仙身上。
凡是天界之中效命臣服于仙君的人,哪一个不是看那个瑶山侍主极其不顺眼。其中便是这芷螺仙奉最为痛恨!
尤其是那日在瑶山那里吃了口舌上的亏后,芷螺仙奉真是恼火极了。
“山野村夫,从不知何为轻重缓急。仙君继位,乃是普利三界的大事!分明深受仙君之恩,却不知回报。此等粗鄙贱人,妄称为仙!”
“仙奉不必如此生气。山间草木成型没有经过点化,自然不知道理。等仙君派下合适的人选,将其点化,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
想到瑶山那副面目可憎的样子,芷螺并不觉得他是一个会听话的人,哼了一声,道:“此种冥顽不化野草,只有强硬的手段才能对付。什么点化,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昌武自然知道芷螺刚愎自用的性格,劝了一两句,便也不多言此事,不过说些别的闲话,光明宫也就到了。
可惜,一向勤勉的亓涯仙君今日竟然不见客。
“不见?”芷螺仙奉惊愕无比,继而问:“仙君可是有何处不适?”
想了想亓涯最近的行踪,她忙又问:“难道是在瑶山驱散邪魔时受了伤?!”
守在门口的常棣抱拳说:“仙奉殿下请勿慌乱,仙君并无事。只不过是近日一直奔波,稍有疲倦。正在寝殿内歇息呢。”
“何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