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肯定也早已看出,之所以依旧仔细查看,想来应该是不想拂了这个男人的意。
见影君傲也无能无力,高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忽然见到桑成风,又疯了一般上前,抓住对方的袖襟。
“太子殿下,云漠医术天下第一,你们连脸都可以换掉,肯定也能起死回生,对不对?求殿下救救锦溪,救救锦溪......”
高朗声音急切颤抖,带着哽咽。
桑成风低低一叹,沉默了片刻,凝重道:“人已经走了,节哀吧!”
高朗脚下一软,手自桑成风的袖边滑落,摇摇晃晃走到矮榻边,怔怔看着榻上双目轻阖、一动不动的女子。
凌澜亦是拧眉看向锦溪。
心里面早已说不出来的感觉。
说实在的,锦溪没有吃假死药,他很震惊。
而不仅没吃,还假装在高朗面前吃掉,就更让他震惊。
那说明她是在求死啊。
是怎样的绝望让锦溪这样的一个女子主动求死?
是锦弦吗?
是她知晓了她哥哥锦弦的计划吗?
不,不是。
如果是,她不会在高朗面前做戏。
那是什么?
以这样惨烈的方式配合着他们,难道是......
凌澜瞳孔一敛,转眸看向高朗。
高朗早已失魂落魄。
凌澜沉痛垂眸。
或许,
是他们害死了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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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朗将锦溪带回去了相府,影君傲考虑到山庄的人还在等着他,便也起身告辞,而且,他还有很重要的事。
他想看看那本《拈花笑》的秘笈。
影君傲走后,桑成风也起身道别,凌澜将蔚景安排到内殿歇息,便亲自送桑成风和蔚卿出宫。
龙吟宫的外殿便只剩下鹜颜和叶炫。
许久,两人都沉默不语。
直到鹜颜起身,准备去偏殿的时候,叶炫才不得不开了口。
“鹜颜......”
喊了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鹜颜停在那里看着他,他搜肠刮肚终于找了一句话,“你过得好吗?”
鹜颜怔了怔,不意他会问这么一句,想了想,不答反问:“你过得好吗?”
听凌澜说,这两年可是一直没有见过他的人,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叶炫摇摇头,想说不好,忽然觉得不妥,又点点头,“挺好的!”
鹜颜弯了弯唇,“我也很好。”
末了,又等了等,见叶炫再次陷入了沉默,便又举步作势离开,叶炫一急,问道:“几个月了?”
鹜颜一愣,见他复杂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没有回答,她转身直面着他。
叶炫有些不好意思,眸光飘忽,好半响,似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才抬眸专注地看进她的眼,“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刻意绷直了声线,却依旧没能掩饰住声音的颤抖。
与他的激动颤抖完全相反,鹜颜非常平静。
“没有父亲,”她淡声道。
叶炫一震,愕然睁大眼睛。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鹜颜依旧口气淡然,如八月的秋水。
而叶炫却是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沉痛和心疼爬上眸眼,他疼惜地看着她。
发生了什么?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又岂会让自己有孕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除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大的变故。
而且,除了隆起的小腹,她真的瘦了很多,原本就瘦小的脸,似乎只剩下巴掌那么大,身上也是皮包骨,也是因为瘦弱,越发显得小腹凸得明显。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曾经她用自己救他,对她这样骄傲自尊的女人来说,已经是噩梦吧,如今竟然又发生这样的事。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鹜颜低低叹息,垂下眉目,掩去眸中情绪。
“就没想着给孩子找个父亲吗?”叶炫略带试探地哑声问道。
“谁愿意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做父亲?”黯然说完,鹜颜忽然抬起眼梢,再次朝他看过来:“你愿意吗?”
“愿意!”
口气笃定,不假思索,不带一丝犹豫,似乎专门就等着她问似的。
鹜颜微微一怔,不意他会回答得如此快速。
唇角几不可察地一弯,她转身背对着他,“不要回答得那么快,虽然我救过你,但我并不需要你以此来报答。”
“不,不是......我不是要报答,我是......我是......”
结果,“我是”了半天,愣是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鹜颜无奈地摇摇头。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这样吧,我给你一日的时间,你回去考虑清楚,若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愿意,明日早上就来宫里找我。”
叶炫本想说,不用考虑,现在就可以答复,后又想到她说,不要回答得那么快,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怕她觉得他未慎重考虑,便只得作罢,说:“好!”
然后,人就欣喜激动地出了龙吟宫。
凌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鹜颜一个人坐在那里失神,他在她面前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觉过来。
“你几时回来的?”鹜颜脸颊一热,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窘态被他看到。
凌澜弯唇笑了笑:“有一会儿了,叶炫呢?”
“走了,你回来的时候,路上没碰到他吗?”鹜颜疑惑地看着他。
凌澜依旧弯着唇,没有回答。
鹜颜遂明白过来,他是明知故问,便撇了撇嘴,“还不是被你的这个什么运气疗法给吓走了。”
鹜颜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凌澜笑睨了她一眼,转身自桌案上的一个药箱里取出一个针袋,再次朝她走过来。
“若真是被这个给吓走了,那也不是你的良人。”
鹜颜笑笑,没有吭声。
“你睡了那么久,必须用这些气重新走一遍你的四肢百骸,目的也是为了打通你的全身经络,我现在施针将你腹中的气释放出来,你就没事了。”
自针袋上拔出一根银针,凌澜走到鹜颜面前。
鹜颜坐直了身子。
净长的两指捻着细细长长的银针,轻轻刺入鹜颜的穴位,凌澜缓声开口道。
“你知道吗?叶炫专门去云漠请桑成风跟他师傅过来救你,听桑成风说,过程那叫一个曲折,谁知道,你昨日已经被我给救醒。早知道,这么大的人情,我就应该留给他......”
****************
夜,烛火摇曳。
凌澜批完奏折,又去天牢转了一圈回来,蔚景已经沐浴完毕。
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发丝,凌澜有些吃惊。
因为一日下来,她都是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就算动,也是很被动。
微微怔忡了片刻,他走过去自后面将她抱住。
“真香!”
轻轻埋首在她的颈脖,凌澜深深的呼吸,女人特有的体.香夹杂着沐浴花的香气萦上鼻尖,凌澜有些陶醉。
他以为蔚景又会不吭声,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谁知,她忽然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
“凌澜,”她唤他。
凌澜一怔,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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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还有两日的内容,孩纸们放心,不会虎头蛇尾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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