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桓乐顿住脚步,道:“可柳七在阿岑的脑海中,四爷打算怎么见他?”
桓乐没有问商四寻找柳七的缘由,这不是他该打听的,他就不打听。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阿岑的。”商四打趣了他一句,随即便又看向岑深,正色道:“我有些话想要问他,你只需配合我,待会儿我进入你的意识时,不要反抗。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对柳七动手,破坏你的传承。”
桓乐仍有些担心,他不是信不过商四的为人,只是商四太强大了,这样强大的意识闯进岑深的脑海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岑深只思虑了几秒,便直接应下了。
岑深既然已经答应,桓乐尊重他的决定,只得强行把心里的担忧压下。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握住了岑深的手,想要给予他最可靠的温暖。
“放心,四爷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岑深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向商四点了点头,道:“可以开始了。”
闻言,商四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几日不见,这小半妖身上的气度倒是愈发从容、平和,跟从前看起来不大一样。
难怪小少爷对他另眼相看。
“记住,千万不要抵抗。”末了,商四再次郑重叮嘱,而后便向他伸出手,用掌心抵住了他的额头。
微光自指间绽放的刹那,岑深与商四几乎同时进入了入定状态,徒留桓乐在一旁独自等待。
但这一次,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大约一刻钟后,商四就睁开眼睛,收回了抵在岑深额头上的手。只是问话的结果好似不太妙,商四眉头紧蹙,脸色不虞。
岑深随即睁开眼来,神色倒还平静,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但他旁观了整个问话的过程,看到商四神色凝重,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四爷刚才的问话,是不是跟傅先生有关?”
“你倒是机灵。”商四在心里叹了口气,神色却很快恢复平静,“不过,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好好在家修养吧,那盆七叶摩罗我已经交给合适的人看管了,只要你等得起,它自然会成为你的药。”
说罢,商四再不停留,转身便化作一蓬黑雾,消散于两人眼前。
桓乐不禁好奇地问:“这又跟傅先生扯上什么关系了?”
“我也不清楚。”岑深摇摇头,“但好像提到了柳七以前制作过的另外一件法器,四爷问柳七能否重新复刻一把那件法器的钥匙。”
“然后呢?”
“柳七说办不到。”
鬼匠柳七之所以那么出名,那么独特,其原因之一就在于他的作品具有唯一性。无法复刻、无法破解,每一件都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除了钥匙,商四还提起了一个人,傅北海。如果岑深没有记错,他应该在吴崇庵的绝笔信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他是傅先生的弟弟,死于1940年。
由此可见,那把钥匙串联起来的,应该是个久远的上个年代的故事了。
“四爷当初对柳七表现出兴趣,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桓乐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但岑深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无意追根究底,“你说有个礼物要给我,是什么?”
“啊。”桓乐一拍脑瓜子,终于想起了正事,脸上不自觉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而后他立刻将商四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拉着岑深就往卧室跑,语气轻快:“你跟我来,等见到了你就知道啦!”
岑深顺从地被他拉着,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把礼物放在卧室,还要让他亲自去看,不会又要作什么妖吧?
有古怪,有妖气。
另一边,商四的身影出现在书斋里,仿佛累极了一般,随手从虚空中掏出一只红色的茶壶对着嘴喝了一口,便往后倒在了沙发里。
他翘起二郎腿,揉了揉眉心,思虑良久,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长久的嘟声之后,在电话即将转入未接时,对面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
“喂?”
“我已经确认过了,钥匙无法复刻,还得去找。”
“是吗。”对方沉默良久,再张口时,清冷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多谢。”
商四屈指敲打着壶盖,道:“我帮你打听过了,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很快就能出来。你在国外漂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对方答:“我知道。”
“那就说好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