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拜师礼?
这么朴素?
秦氏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着小暖,母女俩同觉不可思议,小暖抬食指在唇间一竖,示意娘亲安静看着。
秦氏点头,连忙转头盯着宁山长面前的红枣,心里想着这枣个真大,真红,也不晓得甜不甜......
“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则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乃礼之三本也.....”宁思源开始训话,非常高大上。
小暖听着头莫名地疼,偷眼看娘亲已双目发散,估摸又去想她的小猪小鸡和满院的豆子了。
小暖憋住笑,听宁思源之乎者也地讲了一番尊师勤学的道理,不知道为啥,她爹陈祖谟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待宁思源训完,展宏图又规规矩矩地磕了头,“徒儿谨记恩师教诲。”
小暖正想着展宏图能听懂几成时,就听宁思源又道,“起来吧。”
展宏图站起身,再拱手退立在恩师身边,这拜师礼算是完成了。
古人是极其注重拜师的,“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拜师犹如再次投胎。自此以后,展宏图有了师傅,便有人管了。赵老夫人和小吴氏喜极而泣,偷捏帕子擦起眼泪,吴氏则一脸的不高兴。
因展宏图还小,宁山长未留他在县学,而是让他先回家,七岁再入县学正式启蒙,跟在他身边读书。
宁思源亲自送众人,待辞别秦氏时,竟深深一揖。
秦夫人受宠若惊,赶忙避开,“山长快起来,小妇人当不得您这大礼。”
宁思源站起身,“夫人自学成才,还教导出如此优秀的女儿,当得。”
不止陈祖谟,门外围观的学生也吃惊不小。
待到陈祖谟被扶出来时,宁思源只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亲疏立见。
见陈祖谟脸上不好看,展毅能赶忙过来问起方才赵书彦所言之事,“听闻状元是为了救乌老将军才受伤的?”
“不错。若非乌老将军派人给陈某送药,陈某今日也难起身前来。”这句话终于能说出口了,陈祖谟顿觉神清气爽。
本已转身回去的宁思源回头看了一眼笑意浓浓的陈祖谟,转身从容离去。
被学生们围住的陈祖谟脸上,便是一僵。
待答应了展宏图到村中玩耍后,秦氏母女便准备回家了,赵书彦随行。
“赵大哥,我看宁山长与我爹之间,似乎有些不对付?他们俩以前不是关系挺好吗?”小暖问道。
赵书彦低声道,“令尊在县学读书时确实常得山长夸奖,也曾几度被山长留饭,去京城科考时山长也赠送了盘缠。可令尊中了状元后便......宁山长克己守礼,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小暖明白了,陈祖谟高中状元后不思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反而丧人伦谋富贵,是以被宁思源这样的正人君子所不耻,不屑与之为伍。
“宁山长人很不错,是县学学生的福气。”小暖真心道。
赵书彦目光带笑,“山长觉得你也不错,若非你是女子,想来他也会将你收入门下了。”
“那我岂不是图儿的师妹?才不要!”别的不说,就他之乎者也那一套,小暖就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