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欠了，”我无所谓的耸肩：“你说吧，除了让我以身相许，怎么都行，”

一缕陌尘：“……”

“陌尘女侠，”杜甫的孙子，npc杜嗣业看着一缕陌尘，道：“我现在已经答应，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当然，”一缕陌尘欢快的答应了一声，我们一左一右把杜嗣业保护在中间，不疾不徐的偃师地图走去，

“杜先生，我能不能问问你，”一边走着，一缕陌尘一边问道：“不是都说【入土为安】么，既然令祖父都已经化成了一堆枯骨，为什么你要千里迢迢的把他送到偃师，”

“陌尘女侠有所不知，”杜嗣业显然对一缕陌尘好感多多，闻言说道：“这件事要从我祖母说起，恐怕陌尘女侠沒耐心听下去，”

“沒关系啊，”一缕陌尘无所谓的道：“反正这条路要走很久呢，闲着也是闲着，说吧，”

“如果您有兴趣，那我便说说，”杜嗣业边走边道：“我祖父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一生系念国家安危，关注民生疾苦，为历代士人景仰，相信陌尘女侠应该知道【王安石】吧，”

“听说过，”一缕陌尘顺嘴答应道，

“王安石也是一代豪，曾对着我祖父的画像，说【惟公之心古亦少，愿起公死从之游】，”杜嗣业不无骄傲的说道，

“喏，这话什么意思，”一缕陌尘故意扭头看着我，沒话找话道，

“很简单，就是说王安石觉得杜甫很牛叉，希望他能起死回生，他给杜甫当小弟，”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有感人的话到你嘴里就变了味道，”一缕陌尘哼道，

“可能这位阁下觉得我祖父的成就不过尔尔，不入他的法眼吧，”杜嗣业似乎看我很不爽，冷哼道：“如果王安石的评价不够，那朱熹的评价又当如何，他品评人物十分苛刻，几千年的历史只有五个人够格：诸葛亮、颜真卿、韩愈、范仲淹和我祖父，这当中，我祖父是惟一在政治上无甚建树的人，”

“我又沒说你祖父不厉害，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也很郁闷，丫的，不就是刚才想杀了你么，你至于这么记仇么，

一缕陌尘似乎是为了调解我们之间的气氛，插嘴道：“杜先生，据我了解啊，令祖父诗艺精湛，影响深远，被后世尊称为诗圣，但也有人说他是情圣，这是咋回事啊，”

“陌尘女侠别急，这就是我要说的，”杜嗣业一脸追忆的道：“不说我祖父忧国忧民之情，只说他一生对妻子忠贞不渝之情，【情圣】两字，他受之无愧，相信您也应该知道，在历代诗人当中，我祖父诗中【妻】字出现的频率是最高的，”

杜嗣业顿了顿，道：“在他们那个时候，【夫为妻纲】，孔子和孟子两位老人家都休过老婆，一般人受儒家思想的影响，觉得太看重老婆，是件沒面子的事，即使心底里特别疼老婆，也不敢直接写到诗里面去，只有我祖父例外，还有，我祖父一生便只爱我祖母一人，这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咳咳，一生只爱你祖母一个人，我看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吧，”听这货吹牛叉，我忍不住说道，

“这便是事实，你有何不信，”杜嗣业不高兴的问道，

“你说我怎么就能相信呢，常言道，人不风流只为贫，生活在三妻四妾的年代，他不弄个小妾，不找几个小老婆，是因为沒钱吧，”我义正言辞的说道：“据我所知，杜甫一生穷困潦倒，哪里有钱找小老婆，”

“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原來不过是无稽之谈，”杜嗣业很不屑的白了我一眼，道：“你是否知道，我祖父出身官宦之家，先祖是三国名将【杜预】，祖父杜审言是武则天时的著名诗人，父亲历任兖州司马、奉天县令，母亲出自当时的名门望族清河崔氏，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中为官，生活显赫之极，”

“我擦……”我这回真有些意外了，貌似以前的历史书上沒介绍过嘛，

“哼，我祖父七岁出口成诗，九岁书，十五岁便名震乡里，另外，外界传闻我祖父手无缚鸡之力，其实根不然，他非常喜爱武术，击剑骑马射箭无所不习，曾亲自放言【酒酣击剑蛟龙吼】这是何等的豪情，”

杜嗣业越说越是激动：“这等出身，这等才气，这等事，如果他想，三妻四妾又何足挂齿，之所以我祖父孑然一身，只因为他志向高远，不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二十五岁那年，他登泰山，豪气万丈地吟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样的句子，你可以，”

“我……”杜嗣业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我为我的无知感到羞耻：“我也只是随便发表下意见，你这么激动干毛，”

“哼，”杜嗣业冷哼一声，平息了好半天才继续道：“一直到三十岁，我祖父才在洛阳娶十九岁的祖母杨氏为妻，婚后他们相敬如宾，幸福美满，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的眼目，”

“原來是这样，”杜嗣业的讲述让我和一缕陌尘了解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沒有再说话，一缕陌尘却是追问道：“那后來呢，”

“后來惊动天下的安史之乱爆发，怀着一腔报国的热情，我祖父把祖母与子女安顿到鄜州之后，自己去投奔肃宗，不幸被叛军所俘，此后，祖父祖母便开始了痛苦的生活，常年的饥不果腹，祖母变得憔悴消瘦，但是，在我祖父的眼中，祖母仍如新婚燕尔时那样美丽，祖父这一生都对她一往情深，”

我和一缕陌尘互相看了一眼，都沉默沒有说话，